被龍塵點名,王莽身體一顫,他現在算是明白自己多麼的悲催了,怎麼招惹龍塵這麼個煞星。
之前郭然已經把東荒弟子,為什麼這麼少的原因給說出來了,他算是明白,龍塵是一個什麼人物了。
“這……這不怪我,我其實……”王莽有些結巴的道。
“我問的是,長老院與執法殿之間有什麼嫌隙?”龍塵糾正道,他對于王莽收了什麼好處,誰指使他,不感興趣。
“兩者之間好像是有些不對付,但是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啊”王莽有些委屈的道,高層之間的事情,他一個小小的弟子,根本沒資格知道。
“玄天道宗内部複雜無比,現在了解這些,對你們并沒有什麼好處,你們隻需要記住,不要觸犯規則,你們就是安全的,别人角力,是他們的事”沙長老告誡道。
“難怪您老人家,一口一個規矩”龍塵笑道。
龍塵這話,讓所有人心頭一凜,這句話雖然是笑着說的,但是總感覺帶有一種嘲諷的意味。
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沙長老并沒有生氣,而是雙目看着遠方,很久才開口道:
“我曾經也跟你們一樣,年輕,充滿活力,充滿朝氣,充滿對未來的向往,嘿嘿……”
龍塵接口道:“嘿嘿,可惜事事不如人願,總會有各種阻礙,各種牽絆,就像一張又一張大網罩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人已經迷失了。
一部分人在争名奪利,早就忘了初心,一部分人就如前輩這樣,成了隻知道按照規則辦事的傀儡,想想,真是可悲啊!”
“龍塵……”
夢琪輕輕拉着龍塵,示意他小心說話,跟沙長老又無仇怨,何必冒犯于他?
就連一衆鑄台境弟子,也都膽戰心驚,這個龍塵膽子太大了,什麼都敢說。
可是讓人奇怪的是,一臉冷漠的沙長老,并沒有憤怒,更沒有出聲斥責龍塵,而是靜靜地看着外面。
飛舟依舊在急速飛行,下面的高山快速略過,飛舟内,鴉雀無聲。
“這就是規則”半晌後,沙長老淡淡地吐出了這麼幾個字。
“嘿嘿,其實不然,弟子不這麼認為,規則就是強者給弱者制定的遊戲規則。
強者就可以觸碰規則,再強一點的人,可以無視一部分規則,而最強的,也就是設定規則的人,則随時都有改變規則的權利。
我在鳳鳴帝國,就要遵守鳳鳴帝國的規則,到了玄天别院,就要遵守别院的規則,到了分院,到了分宗,我都應該遵守。
可是我沒有遵守,因為我要是遵守這個規則,我龍塵恐怕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所以呢,到了中州,對我有利的規則,我會去遵守,而那些壓制我的規則,弟子恐怕難以奉行了”龍塵道。
“那樣你會被無情滅殺”沙長老道。
“滅殺就滅殺吧,我們龍皿軍團的戰士,沒有一個貪生怕死的,他們都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抱負。
我不怕他們死,我擔心他們像前輩一樣,迷失在無盡的規則之中,成為一具行屍走肉。”龍塵歎了口氣道。
一衆龍皿戰士心頭一凜,他們明白了龍塵的用意,龍塵這是以沙長老為反面教材,警示他們。
沙長老如此強大的王級強者,在玄天道宗的規則下,變成了一個隻懂得按規矩辦事的機器,他們去了,也未必好得了多少。
規矩殺人于無形,磨滅人的意志,吞噬人的雄心,最可怕的是,這是一種溫水煮青蛙,在人無法察覺到危險的時候,把人的豪情壯志全部抹殺。
尤其想到,跟龍塵一路走來,從第一百零八别院,到三十六分院,再到玄天道宗,那些掌院,那些長老,不都是規則框架下的犧牲品麼?
他們也曾經年輕過,也曾經帶着一腔熱皿,可是他們的熱皿和青春,都在規則下,無形中被磨滅了,最後變得無所事事的混日子,要麼就整天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在規則的框架下博弈,他們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初心。
一百零八别院,三十六分院,東荒分宗,這就是一個又一個染缸,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更渾濁。
按照這個理論,那麼中州的玄天總宗,将是一個空前巨大的染缸,就連一代王級強者,都絲毫無能為力,隻能認命。
想到沙長老,明明是一位恐怖的王級大能,卻如同一個傀儡一般行事,衆人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來,不禁一陣頭皮發麻。
如果沙長老的現在,就是他們的未來,他們甯願轟轟烈烈地死去,也不要如同傀儡一般活着,沒有了目标,修行還有什麼意義。
“老大,我們永遠都不會忘記初心,不管我們将來修行到了什麼境界,穿着什麼身份的外衣,我們都是當初的那個愣頭青,一言不合,就拼命。”一衆龍皿戰士,紛紛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