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殊是蕭擎的人?”
帝都西區的大街之上,鐘文和長孫無畏正在并肩而行。
“不錯,知道事已敗露,他最終還是放棄了抵抗,什麼都招了。”長孫無畏點了點頭道,“據說他年輕的時候,全家性命都曾為蕭擎所救。”
“這麼說,他和前一任兵部尚書連絕城之間的矛盾,也是演出來的?”鐘文撫着下巴,若有所思,“其實他早就是蕭擎在朝中布下的一顆暗子?”
“正是,先前我也覺得奇怪,兵部尚書與兵部侍郎分明互相掣肘,為何蕭無恨卻可以在軍中為所欲為。”長孫無畏歎了口氣道,“原來整個兵部都早已落入蕭家的掌控之中,此時想來,李氏皇族能夠撲滅蕭家叛亂,簡直就是奇迹。”
“他倒是好眼光,知道太子好高骛遠,成事不足,若是讓李炎當上皇帝,再有他這兵部尚書從旁煽風點火,李氏皇族多半會走上滅亡的道路。”鐘文笑道,“這樣也算是為蕭擎報了仇。”
“不是有句話叫作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麼?”長孫無畏嘴裡說笑,心中卻暗暗後怕。
“舒雲知道麼?”鐘文忽然問了一句。
“在此之前,他并不知情。”長孫無畏面色一黯,“可惜他是個大孝子,發現了父親的意圖,并沒有抗拒,反而鼎力相助。”
“他并沒有做錯什麼,隻是傷了小林子的心。”鐘文心中略感壓抑,“對了,那李炎最後會怎麼處置?他的太子之位呢?”
“脅迫禦醫毒害陛下,他這個太子,多半是當不下去了。”長孫無畏忽然停下了腳步,指着兩人碰巧經過的武親王府道,“隻不過廢立的時機未到,陛下最中意的三皇子李青得知太子要對他下手,帶着府中之人提前跑路,不知到哪避難去了,至今還未歸來,大家都在尋找他的蹤迹。”
“青哥跑了?”鐘文一愣,忍不住來到武親王府門前,放開神識,細細感知了起來。
“裡面有修煉者!”他忽然臉色一邊,足尖點地,整個人蹿至王府外牆之上,朝着府内望去。
一道人影靜靜地站立在王府前院之中。
就在鐘文低頭俯視這道人影之時,此人也轉過身來子,仰頭朝他看來。
“甯夫子?”
“鐘文小哥?”
認出對方身份,兩人同時驚呼出聲。
隻見此人面色黝黑,衣着破舊,望之如同鄉間老農,正是聞道學宮的長老甯老夫子。
“鐘文小哥,你來得正好,可知道武王殿下身在何處麼?”甯老夫子見了熟人,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他麼?”鐘文笑着道,“他跑出去避難了,也不知去了哪裡。”
“這麼不巧?”甯老夫子臉上流露出濃濃的失望和焦慮之色。
“怎麼了,夫子?”鐘文善意地問道,“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麼?”
“小潔那丫頭被人抓走了。”甯老夫子歎了口氣,将情況如實告知。
“什麼!”一道俏麗素雅的白色倩影不覺浮現在腦海之中,鐘文心頭一震,面露焦躁之色,急忙問道,“誰這麼大膽子,敢擄走聞道學宮的弟子?”
“是七星閣的朱聰。”甯夫子臉上露出憤恨之色,“當初在神文學交流會上,我就看出這小子陰陽怪氣的,不是什麼好東西,隻是沒想到有這麼大膽子,居然敢劫擄老夫的孫女,若是找着了,看我不将他碎屍萬段!”
“原來是這個家夥。”鐘文大怒道,“我也曾和他交過手,的确是個卑鄙小人,竟然敢打甯潔姐姐的主意,當真是罪該萬死!”
被擄走的是老夫孫女,怎麼感覺這小子比我還氣憤?
甯老夫子頗為怪異地看了鐘文一眼,卻又很快抛開了這些雜念道:“老夫已經派人去七星閣交涉,得到的答複卻是朱聰連日外出未歸,又拜托學宮好友四下搜尋,至今還是未能找到兩人下落。”
“夫子來見武親王,是為了請他出手相助麼?”鐘文猜出了甯老夫子的想法。
“不錯,老夫本想着他武親王堂堂三皇子,帝國王爺,應該能夠動員不少人手,便厚着臉皮上門求助來了。”甯老夫子直言不諱道。
“夫子和青哥很熟麼?”鐘文好奇道。
“老夫與武親王頗有些私交,此人文武雙全,天資過人。”甯老夫子點了點頭道,“若非他生在皇室,又已有妻室,老夫當初還想替丫頭撮合撮合呢。”
聽說甯老夫子想要給李青和甯潔牽紅線,鐘文心中莫名一酸,随即又好奇道:“青哥似乎并沒有王妃啊?”
“你道那個紅衣服的丫頭是誰?”甯老夫子随口答道,“隻不過還沒有名分罷了。”
“原來如此。”聽甯老夫子這般剖析,鐘文不知為何松了口氣,“小子與甯潔姐姐也算是舊識,若是夫子不嫌棄,請務必讓小子貢獻點綿薄之力。”
“鐘文小哥願意幫忙,自然再好不過了。”甯老夫子感激道,“隻是天地茫茫,以咱們這點人手,真不知如何才能尋到。”
“夫子,朱聰此人乃是個奸詐狡猾之輩,明知甯潔姐姐失蹤,定會引起學宮注意,又怎麼可能傻乎乎地返回七星閣?”鐘文沉吟片刻道,“他一定會挑選個隐蔽的路線,想盡辦法不讓學宮找到,聽說聖人的感知能力,可以覆蓋半個帝國,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何不請聞道聖人出手試試?”
“聖人的身份特殊,不到萬不得已,輕易不能請動他出手。”甯老夫子搖了搖頭道,“不知小哥可還有其他妙策?”
“有,隻需尋到一位智慧遠勝朱聰之輩,能夠揣測出他的心中所想,縮小了目标範圍,搜尋起來自能事半功倍。”鐘文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