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天缺劍都被鐘文當作一個獨立的個體來使用,與其說是劍,倒不如說是一種暗器,一種飛行道具來得更為貼切。
這還是他第一次手持天缺劍作戰。
掌心與劍柄接觸之際,一種皿脈相連的熟悉感瞬間湧上心頭,天缺劍就仿佛是他身體的一部分,隻要念頭一起,便可以輕松調用寶劍所擁有的任何一種力量,指哪打哪,如臂使指。
他甚至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劍靈傳來的熊熊戰意,仿佛在催促着他快快出手。
“是麼?果然你也很讨厭他麼?”
鐘文将天缺劍舉至眼前,左手溫柔地撫摸着劍刃,輕聲細語道,“那就讓我們并肩作戰,一同誅殺此僚!”
“嗡!”
天缺劍再次厲聲長鳴,仿佛在對他的話語作出回應。
“道天第一式。”
鐘文微微一笑,寶劍高舉過頭,對着前方輕飄飄地斬了下去,“無名天地!”
他這一劍看似輕描淡寫,甚至沒有明确的攻擊目标,靈一等人卻無不色變,紛紛展開身法,朝着遠處飛速退去,仿佛感受到什麼驚天危機一般。
黑麒麟和怪獸阿蒙更是吓得寒毛倒豎,屁滾尿流,拔腿就往遠處飛奔,仿佛屁股後頭追着惡鬼一般。
淡淡的七彩劍光籠罩天地,瞬間擴散至千丈開外,所過之處,萬事萬物都如同烈日下的積雪般迅速融化,消散,最終化作虛無。
“忒!忒!忒!”
阿蒙體型碩大,因而移動速度也要慢一些,即便拼盡全力,卻還是沒能完全躲過這道彌天劍光,密密麻麻的胡須瞬間被切斷了兩三百根,神情說不出的驚恐,原本令人聞風喪膽的兇惡怪獸在連滾帶爬間慘叫連連,看着居然頗有些可憐。
“吽!”
黑麒麟的動作要比它靈活幾分,卻也并不以速度見長,雖然勉強躲過劍光侵襲,卻還是被劍氣擦着腦袋掠過,左側鹿角居然直接斷為兩截,甚至沒有發出半點聲響,氣得它長嘯不止,卻愣是不敢回頭去找鐘文報仇。
靈一和元一身法迅捷,反應奇快,總算都成功躲過了鐘文這一劍,而以力量見長的古一卻沒有那麼好運,即便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終究還是慢了半拍,左臂在劍光中應聲而斷,鮮皿噴湧而出,濺射四方,臉色霎時間慘白如紙,腳下踉踉跄跄,費了好大力氣才沒讓自己跌倒在地。
吾命休矣!
以黑晶姿态躺倒在地的南野長離眼看着漫天劍光當頭罩下,登時驚得魂飛天外,想要逃離,可在紫腚能行的影響下神魂不穩,四肢疲軟,連挪動手腳都十分吃力,當真是叫苦不疊,卻又無可奈何。
堂堂陰鴉二長老,黑棺主教,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霸主級存在,生平第一次如此刻這般絕望,這般憋屈。
“哎!”
眼看南野長離就要命喪黃泉,牧常逍突然長歎一聲,随即身形一閃,“倏”地出現在他跟前,擡起右臂,單掌向前伸出。
無往不利的彩色劍光落在他掌中,竟然如同撞上了一堵堅不可摧的厚牆,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而他掌心的肌膚卻依舊完好無損,在這一招無名天地之下,竟然連皮都沒有擦破半點。
這特麼還是人麼?
望着眼前這驚人一幕,鐘文心中不禁湧起驚濤駭浪,隻覺此人實力之強,已達不可思議之境,怕是連鐵無敵都無法與之相提并論,足以吊打此前自己所知的任何混沌境大能。
“南野,你退遠一點。”
輕松一掌接下鐘文的驚天劍技,牧常逍卻依舊一臉平靜,仿佛隻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低頭對着南野長離輕聲囑咐了一句,“很久沒有見過這麼有興趣的小子了,老夫要好好會一會他!”
說罷,他竟然一把抓住南野長離的領子,将他朝着黑麒麟和阿蒙所在的方向甩了出去。
“張嘎!”
見他開始清場,鐘文心頭一凜,連忙對着張嘎吩咐道,“帶着林星月離開遠點,這裡不安全!”
“好、好!”
不久前還被陰鴉教主按在地上摩擦的張嘎不知何時,手臂竟已恢複如初,沖着他嘻嘻一笑,随即将林星月綿軟無力的嬌軀扛在肩上,朝着遠處飛奔而去。
“老夫的提議,當真不考慮一下麼?”
牧常逍緩緩擡頭,凝視着鐘文閃閃發光的酷炫造型,嗓音說不出的柔和,“你還年輕,前途不可限量,死在這裡着實有些可惜了。”
“說了麼。”
鐘文冷笑一聲,舉起天缺劍直指牧常逍,“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
“劍是好劍,道天九劍更是當世第一的劍法靈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