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看朱俨孺自從來到此地,便始終保持着極為低調的姿态,其實他的實力在當世神将之中,絕對可以排在上遊,哪裡是劉鐵蛋一個剛剛晉階的聖人所能匹敵?
“砰!”
伴随着一聲巨響,劉鐵蛋重重地撞在洞壁之上,一時間頭暈目眩,眼冒金星,感覺渾身劇痛無比,仿佛連骨頭都要散架。
“好厲害的火焰之力。”
然而,将他一拳的朱俨孺卻面露詫異之色,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口中發出一聲驚歎。
隻見他那原本修長白皙的手指竟然微微發黑,表面還散發出淡淡的青煙,仿佛受到了火焰炙烤一般,灼燒的疼痛竟然連他這樣的魂相境高手都有些難以忍受。
“這就是那老東西的火種麼?”
對着右手凝視半晌,他緩緩擡起頭來,看向劉鐵蛋的眼神之中,透着難以描述的複雜之色,“用本該屬于我的東西來傷我,還真是諷刺得緊。”
“本來就是老和尚的東西,他想給誰就給誰,哪裡輪得到你來說話?”
劉鐵蛋心中一動,使勁晃了晃腦袋,故意激怒對方道,“要俺說,老和尚的眼光真是準,早就看出你是個沒心沒肺的畜生,才會把傳承交給俺這個外人。”
“你是覺得我不敢殺你麼?”
果不其然,朱俨孺眸中寒光一閃,毫不猶豫地抛下七月二人,“倏”地出現在劉鐵蛋跟前,出手如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少年舉至半空。
“你、你……”
劉鐵蛋待要反駁,喉嚨卻被掐得死死的,就連發聲都無比困難,根本就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放開他!”
眼看着他的右手越來越緊,漸漸掐得劉鐵蛋面色發青,呼吸困難,始終沉默不語的鬼魈忽然開口道。
“又是你。”
朱俨孺轉頭看他,眸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朱某是哪裡得罪閣下了麼?為何你要處處與我作對?”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讓老子針對?”
鬼魈咧嘴一笑,态度無比嚣張,“這小子是黑棺的人,還輪不到你來處置。”
“這小子分明就是個奸細。”
這一次,朱俨孺并未退讓,反而凝視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這般護着他,莫非也和敵人有所勾結?”
“你愛怎麼想都行。”
鬼魈卻并不反駁,隻是緩緩取下背後的巨刃,眸中閃爍着淩厲兇光,“老子再說一次,放開這小子。”
“我若是不放呢?”
朱俨孺雲淡風輕地反問了一句,對他的威脅似乎并不在意。
“很好。”
鬼魈眸中微微泛出紅光,邁開雙腿,獰笑着朝他靠近過去,“那就莫怪老子不客氣了。”
“你明明隻是個聖人。”
朱俨孺歎了口氣,表情頓時變得有些怪異,“也不知道哪來的底氣,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這個魂相境?”
“在老子眼裡。”
鬼魈卻已經懶得與他啰嗦,直接縱身而起,周身噴射出洶湧黑焰,手中巨刃高高舉起,朝着他當頭斬落,“境界算個屁!”
黑色火焰迅速纏繞在巨刃四周,本就炎熱的洞内再次溫度暴漲,不遠處的三個池子仿佛受到感應,紛紛沸騰起來,整片區域瞬間霧氣騰騰,朦胧一片。
“哈!”
望着迎面而來的黑焰巨刃,朱俨孺不閃不避,突然雙目圓睜,口中發出一聲大喝。
一道遠超想象的聲浪自他口中噴湧而出,籠罩前方,竟然将鬼魈撞得身形一滞,一時不得向前。
“阿難,如是地獄,餓鬼畜生……”
一記獅吼之後,朱俨孺突然雙掌合十,周身散發出聖潔的光芒,居然振振有詞地念誦起佛經來,“.…..是故,神鬼及諸天魔,魍魉妖精,于三昧時,佥來惱汝,然彼諸魔,雖有大怒,彼塵勞内,汝妙覺中,如風吹光,如刀斷水……”
每吐出一個字,鬼魈便覺一股無色無形的精神威壓當頭罩下,好似泰山壓頂,又猶如驚濤駭浪,端的是強橫無匹,霸道絕倫,竟是一陣強過一陣,直壓得他腦袋脹痛,頭暈目眩,腳下一個踉跄,險些站立不穩,跌坐在地。
朱俨孺天賦異禀,從小就擁有遠超常人的精神力,兼之修為又比鬼魈高出一級,如今施展出精神秘法,當真是殺雞用牛刀,堪稱降維打擊。
“你都已經背叛了和尚廟,居然還在念佛經?”
不料鬼魈突然虎軀一震,四周黑焰再度暴漲,竟然重新穩住身形,大笑着嘲諷道,“是誰給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