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殺了風無涯。”
冉清秋一字一句地重複了一遍。
“你這是要買兇殺人,謀害親夫?”
鐘文愣了好半天,終于漸漸回過神來,用無比怪異的眼光打量着她,口中嘿嘿笑道,“别人家的私事,我也不好妄加評論,可為什麼要讓我來動手?你自己在洞房花燭夜給他的合卺酒裡下點毒,又或者幹脆在床上幹那事的時候抽冷子給他一劍,男人在那種時候最容易忘乎所以,十有八九可以成功。”
“上個屁的床!”
冉清秋俏臉一闆,勃然大怒道,“老娘才不會和他入洞房!”
“你要找人幫忙也行,反正别扯上我。”
鐘文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道,“老子又不是你在外面的姘頭,再說屠殺率土之濱修煉者的這筆賬還沒來得及跟你算呢,讓我幹活?你這女人的腦子也不知怎麼長的。”
“什麼姘頭?”
冉清秋不禁俏臉微紅,狠狠瞪了他一眼,輕輕啐了一口道,“呸,不要臉的登徒子!”
“大婚當天,老公讓外頭來的男人給宰了。”
鐘文嘿嘿笑道,“猜猜世人會怎麼看你?到時候白銀女王水性楊花,在外面養了多少野男人之類的流言怕不是要滿天飛?”
“少說這些有的沒的!”
冉清秋咬了咬牙,有些不耐煩道,“這個忙,你幫是不幫?”
“我為什麼要幫你?”
鐘文大搖其頭,“或者說,我憑什麼要幫你?”
“風無涯此人心機深沉,陰險狡詐,很可能是世上最難纏的人物之一。”
冉清秋神情突然平靜下來,言語間竟然透着一絲脈脈柔情,就如同一名青蔥少女在向心上人吐露衷腸,“一旦他與神女山聯手,絕對會給你們率土之濱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失,你真的想看到那一天麼?”
“倘若他真的這樣厲害,又怎會料不到有人會阻礙這樁婚事?定然有所防備。”
鐘文依舊不為所動,“一個有準備的混沌境,哪是那麼容易殺死的?”
“堂堂率土之濱盟主……”
冉清秋登時面現鄙夷之色,“連這點膽量都沒有麼?”
“正因為身居高位,才要加倍謹慎,決不能輕舉妄動。”
鐘文油鹽不進,完全不吃激将法,“畢竟我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會影響到成千上萬人的命運。”
“你看我美麼?”
冉清秋突然湊近過來,竟是眉眼帶俏,嘴角含春,說不出的風韻迷人。
“馬、馬馬虎虎吧。”
鐘文心髒猛地一跳,臉頰微微發熱,果斷後退一步,與她拉開距離,口不對心地答道。
“隻要你替我殺了風無涯。”
冉清秋竟然如影随形地跟了上來,與他之間的距離不增反減,幾乎就要貼在一起,巧笑嫣然,媚态橫生,嗓音輕柔缥缈,撩人心弦,“我就嫁給你如何?”
“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鐘文使勁擦了擦鼻子,冷笑着道,“我像是缺女人的樣子麼?”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冉清秋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我嫁給你,可就代表着銀月花園脫離神女山,加入率土之濱,對你來說不但除去了一個心頭之患,還能多出一域盟友,其中的是非得失,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
“哦?聽着不錯。”
鐘文撫摸着下巴,似乎頗為意動,“不過我又憑什麼相信你,萬一你夥同神女山,故意設下圈套害我,那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說不定連小命都要不保?”
“愛信不信。”
冉清秋突然湊上前來,紅豔豔的香唇在他臉上輕輕一觸,随即翩然轉身,蓮足輕點,須臾間出現在百丈開外,“要不要來,你自己決定罷!我在白銀聖殿等着你!”
話音剛落,她已經“倏”地消失不見,唯有銀鈴般的咯咯嬌笑聲飄蕩在空氣之中,清脆悅耳,恍如天籁。
卧槽!
這個瘋女人!
居然敢占老子便宜!
忍不了,絕對忍不了!
鐘文撫摸着被她親過的臉頰,神情肅穆,滿面憤慨,暗暗譴責冉清秋的輕佻行為,卻不說自己若是當真要躲,對方那一下究竟能否得手。
手中的臨時請柬已經溫暖不再,卻還殘留着淡淡的幽香,鐘文在紙張表面輕輕摸索了一會,這才搖了搖頭,将之塞入懷中,随即身形一閃,瞬間來到城外,出現在馬勒與毛毅跟前。
此時的毛毅依舊卧倒在地,昏迷不醒,而馬勒在看見他的瞬間,卻是眼睛一亮,主動走近前來,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敬佩與親近之意。
“馬兄,沒受傷吧?”
鐘文面帶微笑,關切地問道。
“沒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