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切菜剁肉的菜刀,卻散發着淺黃色的溫暖光芒,按說多少會有些違和,有些别扭。
可落在此刀之上,看着卻是那樣自然,那樣和諧,仿佛菜刀本就該是這樣的色澤。
“就、就是它麼?”
顧天菜心髒猛地一跳,就連說話的聲音都不禁有些結巴。
“不是它。”
夜東風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我拿給你看做什麼?”
顧天菜小心翼翼地伸手捧起這柄菜刀,舉至頭頂,對着靈晶燈細細觀摩了起來,動作說不出的溫柔謹慎,仿佛手裡抓着的不是廚具,而是一件稀世珍寶。
“以你在煉器一道的造詣,打一把菜刀居然花去了整整兩年時間。”
他嘴裡小聲抱怨着,五指卻死死抓着刀柄,完全沒有松手的意思,“你該不是在敷衍我吧?”
“打造這把刀。”
夜東風的回答,聽得他一愣一愣的,險些沒能緩過神來,“總共隻花了半個時辰。”
“啥?”
好半晌,顧天菜突然猛一回頭,對着他怒目而視,“你特麼早就搞定了,故意拖了兩年才給我?”
“和你這樣的外行人說話,實在是有夠累的。”
夜東風連連搖頭,神态就仿佛是在看一個土包子,“為了能夠鍛造出一柄舉世無雙的菜刀,你可知我将它在月亮泉水中浸泡了整整兩年?”
“月亮泉?”
顧天菜眼睛一亮,左手輕輕撫摸着刀刃,百看不厭,愛不釋手,“原來如此,算你還有點良心。”
對于月亮泉水的神奇功效,他顯然亦是有所耳聞。
夜東風并不說話,隻是給了他一個十分通俗易懂的眼神,意思和豎中指大約差相仿佛。
“連月亮泉水都用上了。”
過了片刻,顧天菜突然又開始挑剔道,“怎麼不替我銘刻一些厲害的靈紋?”
“月亮泉水的諸多功效之中有一種,便是隐匿靈紋。”
夜東風似乎早就料到他有此一問,不假思索地答道,“無論靈器表面銘刻了多少種靈紋,隻要在裡頭浸泡一段時間,便會不再顯現,且完全不會影響靈紋的正常運作。”
“哦,說來聽聽。”
顧天菜眼睛一亮,登時來了興緻,“我這菜刀除了切菜砍人,還有哪些厲害功效?”
“沒了。”
夜東風一個猝不及防的反轉,再次雷得顧天菜外焦裡嫩,目瞪口呆。
“你特麼剛才不是說……”
愣了好半晌,他才突然跳将起來,指着夜東風的鼻子怒喝道。
“你一個廚子,要那麼多花裡胡哨的玩意兒做什麼?”
不等他一句話說完,夜東風已經冷冷地打斷道,“這柄菜刀上銘刻的靈紋隻有兩種效果,堅硬和鋒利。”
顧天菜嘴巴微微張開,對着他凝視半晌,愣是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此刀可有刀名?”
良久之後,他才讷讷地問道。
“玉輪芊思,也稱玉輪刀。”
夜東風淡淡地答道,“當然,這隻是我随便起的,你若是不喜歡,完全可以自己想一個。”
“玉……輪?”
顧天菜細細回味着他吐出的四個音節,本能地吐槽道,“什麼玩意兒,這麼麻煩。”
“看在你沒什麼文化的份上,我就破例解釋一二。”
夜東風臉上再次流露出那種看鄉巴佬的神情,用居高臨下的語氣說道,“所謂玉輪,乃是月亮的别稱,此刀在月亮泉水中浸泡了兩年,以玉輪為名,算是飲水思源,不忘來處。”
“你說誰沒文化來着?”
顧天菜狠狠瞪了他一眼,突然腦筋一轉,脫口而出道,“等等,玉輪是月亮,那芊思的‘芊’字,難道是……”
“不錯,正是你那位亡妻司芊芊的‘芊’。”
夜東風毫不避諱地答道,“以及思念的‘思’字。”
“卧槽!”
顧天菜忍不住暴跳如雷,揮舞着玉輪刀大叫大嚷道,“你給靈器起名,帶上我老婆作甚?還思念芊芊?你特麼是幾個意思?”
“廢話,這柄刀是給你用的。”
夜東風一臉平靜地反駁道,“不用你老婆的名字,難道用我老婆的?”
“你……我……”
顧天菜被他怼得啞口無言,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就、就算是給我的,你又怎知我會以芊芊來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