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陡然從她嘴裡聽見這樣熱情奔放的言語,鐘文不禁心頭劇跳,臉上滿是驚愕之色。
轉頭看去,隻見珠瑪的美麗雙眸中,閃爍着俏皮而靈動的光芒,精緻的嘴角微微勾起,笑意盈盈,美豔不可方物。
“你這丫頭,又來戲弄我。”
鐘文不禁松了口氣,右手食指在她腦門上輕輕一叩,抱怨道,“這樣的玩笑話,莫要再随便亂說,女孩子家總該矜持些才是。”
“人家才沒開玩笑呢!”
珠瑪嘟着嘴撒起嬌來,說不出的嬌憨可愛。
“沒開玩笑也不行!”
鐘文的心跳不自覺地快了幾分,連忙凝神靜息,一本正經道,“你才十五歲,還是個孩子,談論男女之事還太早!”
“切!好多人家的女兒,十四歲就嫁人了呢!”
珠瑪不滿地背過身去,用極其輕微,卻又恰好能讓他聽見的嗓音嘟囔道,“真是個木魚腦袋!”
然而就在轉身的那一刻,她那明媚的雙眸中,卻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之色。
“對了,我要離開了。”鐘文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而問道,“你和我一起走麼?”
“你要回清風山麼?”珠瑪眼睛一亮。
“我打算先去一趟‘淩霄聖地’,探望一下姑姑。”鐘文如實答道,“然後再回南疆去。”
“我看探望姑姑是假,去找季姐姐才是真的吧?”
珠瑪的聲音裡帶着些許嘲諷之意,“我才不去呢,如今斑得姐有孕在身,我要留下來陪她。”
“也好。”
鐘文似乎并未察覺到她的異樣情緒,隻是柔聲囑咐了一句,“那阿雲便拜托你多多照料了。”
“要你說!”珠瑪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蓮步輕移,拐過轉角,自顧自上樓去了。
鐘文對着她袅袅婷婷的美妙背影凝視良久,這才緩緩轉身,踏出小樓。
“用力啊!沒吃飽飯麼!”
入眼是一片山川秀色,然而才剛行出數步,還沒來得及欣賞美景,前方便傳來了一個嚣張跋扈的聲音,“都特麼三天了,連個黃金品級的靈技都學不會,你們腦子裡裝的是屎麼?”
此人的嗓音很是年輕,甚至略顯稚嫩,語調卻是老氣橫秋,就如同一個前輩高人在訓斥自家子侄一般。
鐘文快步而行,不多時,一個滿頭白發,身上穿着黑色外套,容貌清秀,看上去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人便進入到視線之中。
白發少年雙手負在背後,一邊來回踱步,一邊破口大罵。
在他身前,數名年齡稍大一些的青年男女穿着花花綠綠的少數名族服飾,一個個垂頭喪氣,被他如同老子訓兒子一般罵得狗皿淋頭,卻并不反駁,而是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老黑,威風得緊麼?”
看着眼前的滑稽一幕,鐘文不禁啞然失笑。
“小子,來了麼。”
聽見他的聲音,白發少年轉身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随即大聲抱怨了起來,“老祖我受了甘丫頭之托,幫她調教弟子,本以為是個輕松差事,想不到這些小家夥蠢笨得緊,就連最基本的黃金靈技都要學上十多天,還是隻得其形,不得其神,當真氣煞我也!”
這個生着銀白色長發的少年,竟然正是曾經以犰狳之身跟在珠瑪身邊的上古魔頭,黑煞老妖!
原來在異人谷大戰過後,珠瑪曾帶着它一同返回清風山。
在經曆了最初的不适之後,林芝韻等人漸漸察覺到,這頭黑不溜秋的怪物雖然态度嚣張,言語跋扈,可對于珠瑪的關心和愛護卻并無虛假。
因而飄花宮諸人很快便接受了老黑的存在,雙方的關系也逐漸親密起來。
在一次閑聊之際,鐘文聽出了老黑對于這具身體的排斥,以及對從前身為人類那段時光的緬懷和向往。
按說黑煞老妖已經施展過兩次奪舍之術,靈魂比從前虛弱了不少,若是再離開犰狳的身體,很可能便要魂飛魄散,徹底湮滅。
然而,鐘文卻忽然靈機一動,心生一計,将得自新華藏經閣的“養魂經”灌輸到老黑的腦海之中。
得知這門秘法能夠溫養靈魂,幫助它脫離動物之身,再世為人,老黑登時爆發出了難以想象的熱情,每日早起晚睡,苦練不辍。
終于,經過一年的苦修之後,它的靈魂大為增強,幾乎不輸于全盛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