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七章 你咬我啊?
出聲之人,自然是站一旁看了許久好戲的鐘文。
聽見他說話,周副将的臉上,終于流露出一絲畏懼之色,慌慌張張地向後退出數步,竟是險些站立不穩。
面對林芝韻這樣姿容秀麗的溫婉女子,哪怕明知對方修為精深,實力遠在自己之上,他也還是能夠壯着膽子頂撞幾句。
然而一看見鐘文,周副将卻情不自禁地毛骨悚然,心驚膽寒,竟是絲毫提不起反駁的心思。
實在是白衣少年在戰場上的表現太過驚人,手段又太過震撼,營造出來的恐怖聲勢更是堪稱毀天滅地,破碎蒼穹,令任何人都無法不心生敬畏。
“你還有問題麼?”
鐘文緩緩向前跨出一步,臉上似笑非笑,聲音裡透着些許寒意。
“你、你們飄花宮畢、畢竟是名門正派。”
到手的榮華富貴眼看就要泡湯,周副将雙腿顫抖,幾乎就要癱軟在地,卻不知為何還在咬着牙,磕磕巴巴地反駁道,“莫非就這般蠻狠霸道,完全不講道理麼?”
“不講理又如何?”
鐘文咧嘴一笑,“你咬我啊?”
“你、你……”
萬萬沒料到力戰風晴雨,暴虐墨迪笙的少年英雄竟然會說出這樣無賴的話語,周副将一時間瞠目結舌,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鐘文看似沒有動作,整個人卻不知如何,“倏”地出現在周副将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隻是你須得明白,并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跟我講道理,譬如說你就不配,明白了麼?”
“我、我……”
周副将面色慘白,額頭滴滴答答冷汗直冒,牙齒不停地哆嗦着,卻見一句完整的話都吐不出來。
他隻覺身軀被一股肉眼無法看見的狂暴氣息籠罩着,肌肉,骨骼,筋絡,内髒無不承受着難以想象的壓力,如同置身于萬噸壓機之中,被任意拿捏揉搓,仿佛随時就要化作一攤爛泥。
“鐘少俠,此人雖然貪生怕死,好逸惡勞。”
這時候,山巅上的另一名修煉者也忍不住抗議道,“但适才所言,卻不無道理,在下的兄長便死于此女之手,隻憑一個虛無缥缈的靈魂之說,恐怕難以令人信服。”
“你待如何?”
鐘文斜乜了他一眼,淡淡地問了一句,冰冷的眼神,直教此人心頭一顫,一時竟不敢答話。
其他幾個與風晴雨有仇的修煉者原本打算跟着起哄,被鐘文的氣勢一懾,登時一個個噤若寒蟬,誰都不敢主動跳出來捋其虎須。
“這小子氣候已成,從今往後,怕是再也沒人能治得住他。”
不遠處,冰螭聖人輕撫下巴,搖頭歎息道,“這般年輕便取得如此成就,若是心志不堅,走上歧途,後果難以想象。”
“爹爹多慮了。”
一旁的黎冰素手掩唇,淺淺一笑,“在當世強者之中,我還未曾見過性子比他更淡泊的呢。”
“丫頭,你久居島上,對人性還不甚了解。”冰螭聖人似乎并不認可女兒的觀點,“從前沒有大志,并不代表将來也沒有,如今他名聲大噪,實力幾乎天下無敵,到底本性如何,很快就能見分曉了。”
“我相信他。”黎冰遭他駁斥,也不生氣,隻是淡淡一笑,不再多說什麼。
“好小子,好氣魄!”
來自“聞道學宮”的燕北歸長老對鐘文似乎頗為欣賞,哈哈大笑着道,“頗有燕某當年的風範!”
“為了個女人這般到處樹敵,恐非明智之舉。”
柳三缺注視着鐘文傲然挺立的身影,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既然降生世間,便當行英雄之事,豈可沉溺于美色?”
“你聽聽,這都說的什麼話?”
柳四全不禁失笑道,“當初為了和我争子柒,你簡直無所不用其極,如今卻要批判他人沉溺美色?當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要點臉行不?”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我當年追求子柒,乃是公平競争,堂堂正正,并不危及到宗門利益。”柳三缺老臉一紅,強行辯解道,“他這般到處得罪人,卻是為飄花宮埋下了不少隐患,豈能一概而論?”
“若非你我為了子柒,耽誤了聖地大比,惹得父親大怒。”柳四全忽然歎息一聲,幽幽地說道,“她又怎麼會......”
柳三缺面色一黯,頓時沉浸在自己的憂思之中,再也顧不得鐘文如何。
“諸位願助本門尋找甯兒的下落,鐘文自然感激不盡,若是不願,我也無話可說。”
這時候,隻見鐘文忽然環目四顧,朗聲說道,“至于風晴雨之事,在下願以人格擔保,‘暗神殿’聖女已死,如今寄宿在這具身體裡的,乃是我的一個朋友,各位相信也罷,不信也罷,若是還想向她尋仇,便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