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聽聞姜兄在戰場上奮勇,我倒是文思泉湧,有感而發,得了幾句!”
見李龍川言語之間界限分明,許象乾雖說過不會影響其人決定,但也不願兩人太過生分,因而主動活躍氣氛道。
聽得許象乾文思泉湧,姜望看了看李龍川,李龍川看了看姜望。兩人都不說話,倒在此時生出一種默契來。
“瞧你們,一個個的還挺期待!”許象乾有些歡喜,清了清嗓。
兩人來不及阻止,便聽他詠誦道:“啊,大戰兮,大戰兮,大戰唏噓兮!”
完了?姜望看了看李龍川,李龍川看了看姜望。
許象乾看了看姜望,又看了看李龍川。意思也很明顯,完了,該贊歎就贊歎吧!
按理說許象乾這般仗義,姜望是應該捧捧場的,奈何實在是誇不出口!
因而隻能謙虛道:“陽地之勝,實賴定遠侯用兵如神,姜某微薄之功,何勞許兄一再感慨?”
而李龍川則道:“茶不錯!”
這些個粗陋武夫,實在是令許象乾歎息。頓有明珠暗投之感,便隻捧杯不語。微搖其頭。姿态高傲,意思你們聊吧,小爺不屑再說話了!
姜望硬着頭皮道:“戰者,兵兇危事!許兄此句,頗多唏噓,可見仁心!”
許象乾這才自矜的略點其頭。
“何為“戰”?”李龍川将門出身,對戰争自然有自己的一套看法:“拆字可得,以兵戈為占領事!不管以什麼義名,全為利實。”
隻不肯聊許象乾的“詩句”。
“李兄說得通透!”姜望贊道。
就此話題略略聊了幾句,姜望便主動說道:“在陽地,我有一得,請兩位兄長品鑒。”
說罷,他取出儲物匣,放在桌上。當着兩人的面打開,自其中将丘山弓取出。
但見此弓勢重而厚,弓身光滑,幾可鑒人,弦如寒刃,彎似冷月。便不動,亦如聽有顫聲!
“好弓!”許象乾的贊歎脫口而出。
李龍川更是直接站了起來,眸放精芒:“丘山!”
在弓箭一道,天雄紀氏曾一度與石門李氏齊名,這把聞名天下的丘山弓,他如何不識?
可以說,對每一個用弓的人來說,這就是人間至寶。
他心中隐有猜測,但又不太敢信。重玄勝能讓他幫什麼樣的忙?難道竟會以此弓相贈!
“正是天雄紀氏傳家之寶,姜某與重玄勝斬将所得!”
姜望便将這寶弓平放在桌上,任由細看。
“此弓天下名器,可惜我與重玄勝于弓箭一道都未入門。寶弓落于我等之手,實令明珠蒙塵。”
“我有何德,焉能暗晦寶物之光?”
“常言道‘紅粉送佳人,寶劍贈英雄!’丘山弓如此寶弓,亦當有英雄相配。”
姜望注視着李龍川:“遍思相識者,唯有龍川兄能當之!”
此時此刻,許象乾不便說話,便有滿腹的靈感欲詠誦,也隻好先憋着。
李龍川沉默一陣,艱難地将目光從丘山弓上扯開:“李某身無所長,寸功未得,怎敢自視英雄!”
他勉強謙虛了一句,便又忍不住瞧了那弓一眼。
隻好對姜望苦笑道:“重玄勝與姜兄都是豪傑,便是送禮,也氣吞山河!隻是如此厚禮,龍川實不敢收!”
李龍川真真是愛這把弓,愛到了骨子裡。
以其人之意志,之修為,卻生生舍不絕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