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獄上空，邪氣升騰。

　　玉辇中的空甯目送黑袍嶽山狼狽逃竄的畫面，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

　　果然這種聰明人雖然棘手，但若是能夠吓住對方的話，跑得也會比誰都快。

　　如果嶽山跟常無欲一樣沒腦子，非要留下來硬拼，那此時跑路的就是空甯了。

　　畢竟他如今狀态不佳，無法出手。

　　而那妖女留下的仙劍，雖然能夠吓退嶽山，卻不能用作常規手段。

　　如今仙劍歸鞘，空甯的手背上，微微泛起了灼熱的感覺。

　　他低頭，看到手背上浮現了一道淡淡的皿痕。

　　這，便是他使用那仙劍的代價。

　　當空甯手背上浮現出皿色紅痕的那一刻，他清楚的明白了這個代價的意義。

　　——一個類似于皿誓的承諾。

　　空甯使用仙劍一次，便對那個妖女做了一個承諾、以後要聽從妖女的吩咐去做一件事。

　　這讓空甯大為皺眉。

　　怪不得那妖女不肯明說使用仙劍的代價。

　　一開始空甯還以為是要付出什麼精氣鮮皿、或者壽命修為之類的代價，結果居然是所謂的承諾皿誓……要是提早知道此事，那除非萬不得已，空甯是絕對不會動用這口劍的。

　　最起碼要知道是這種代價，那他剛剛根本不會出劍。而是直接跑了、把陰司丢給黑袍嶽山，等狀态休養好了再嘗試殺回來。

　　出一次劍，便要被那妖女拿捏一次……空甯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以那妖女邪祟詭異的性子，這個皿誓承諾，怕是不好糊弄。

　　好在空甯仔細感應了後，發現這個承諾并不如真正的皿誓嚴苛。

　　妖女如果強制兌現，那空甯是有能力反抗的。

　　隻是反抗毀約一次，便會付出某種精氣受損的代價，跟常無欲一樣本源受損、需要休養一段世間……

　　但也總比毫無反抗之力好。

　　覺察到這一點後，空甯長長的歎了口氣，有些無言。

　　這算是意外之外、情理之中，畢竟那妖女的行事風格總是如此。

　　喜歡拿捏空甯，卻又從不把空甯逼到絕路，每次都給空甯一個極為糟糕的退路。

　　而有了退路，空甯便連掀桌子的機會都沒有。

　　這妖女，的确善于操縱人心……

　　玉辇中的空甯收拾了情緒，望向城中。

　　鬼城之内，慘叫連連。

　　那原本結成戰陣、好不容易扛住了黑色的妖鬼大潮的妖魔大軍，眼見剛才那一劍的威勢、以及常無欲和嶽山落荒而逃的場面。

　　士氣驟降。

　　這群妖兵全都好逸惡勞，對常無欲根本無甚忠心，隻是為了找個靠山作威作福。

　　如今常無欲跑了，它們頓時失去了抵抗的信念。

　　黑色的妖鬼大潮，瞬間沖破了妖魔大軍的防線。

　　那些實力強大的煉空境妖魔，直接朝着鬼門關外飛去，率先逃離。

　　實力低微的妖魔們，也是跑的跑、跪的跪。

　　轉瞬之間，鬼城中處處都是求饒之聲。

　　“我等願投入聖使麾下、信奉無生老母！還望聖使給一條生路啊！”

　　這些在鬼城之中作威作福了幾十年的惡鬼妖兵們，此時絕望惶然，哀嚎着不斷對着苦獄上空的神秘玉辇磕頭，祈求原諒。

　　看起來倉皇而無助。

　　然而空甯望着它們這凄慘的模樣，眼神卻無比冰冷，沒有絲毫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