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入夜,市中心某廣場,路明非和蘇曉樯牽着手,在彩石闆鋪成的地面上散步。
美國城市的人口密度遠不如中國,即便是芝加哥這樣的大都市,夜晚市中心廣場行人也不算多,路明非和蘇曉樯牽手漫步在其中,顯得異常惹眼。
“我們有多久沒像現在這樣在一起了?”蘇曉樯對着路明非問道。
“從開學一直到現在,”路明非道,“抱歉,最近工作有些太忙了。”
“明明咱們倆年齡是一樣的,怎麼你一開口就有種二十五六歲,被工作和房價壓彎了脊梁,一邊早出晚歸上班一邊還要對沒時間陪女朋友而感到内疚的上班族。”蘇曉樯吐槽。
“你這描述也太凄慘了點,”路明非扯扯嘴角,“況且你也說了咱倆是一個年紀啊,要不是有裝備部那些破事,我現在隻是個無憂無慮的大一新生而已。”
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龍,也沒有混皿種似乎也挺不錯的,這樣他就能和蘇曉樯一起上個普通的重點大學,或者抱着未來嶽父的大腿和曉樯一起去國外留學也行,隻要學校别叫卡塞爾怎麼都好說。
不過有龍其實也不太影響什麼,就算是有龍和混皿種,他現在不還是和曉樯在一起?雖然在混皿種和人類錯綜複雜的局勢裡他确實有些心累,但這也隻是暫時的而已,再過十年,等他突破到結丹甚至金丹境,當着他的路,或者礙了他的眼,統統碾碎就好了。
可惜那也是以後的事了,現在有天書在,雖然不用擔心突然蹦出跳初代種來把他給宰了,但是酒德麻衣身後的組織還是太過神秘,甚至現在他都不清楚那晚突然現身的元神修士和酒德麻衣背後的組織是不是有什麼關系。如果有的話,這個組織背後的水,恐怕比他想象得更深,萬萬不可輕敵……
“怎麼了?眉頭皺得那麼緊?跟我出來讓你覺得很苦惱?”
蘇曉樯輕哼一聲,纖細修長的食指和中指并起來,輕輕揉開路明非緊皺的眉頭。
“沒,”路明非搖頭,“隻是在想些事情而已。”
“又在想陳雯雯?”蘇曉樯開玩笑道。
“不,”路明非搖頭,“在想柳淼淼。”
蘇曉樯的小手悄無聲息地撫上路明非的側腰。
“開玩笑開玩笑,”路明非瘋狂搖頭,“我跟她一點都不熟,最近的一次接觸就是有一天下雨,她家的管家開着車來接她,我問她能不能載我一路,她無情地拒絕了我。”
也就是在那一天,楚師兄失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還有這事?”蘇曉樯挑眉,“那你怎麼不找我?”
“初中時候的事了,”路明非攤手聳肩,“且不說那時候咱倆根本就不是一個班的,就算是,你估計也懶得搭理我吧?”
“開玩笑,本姑娘行走江湖一向以仗義服天下,你問問我以前的同學們,誰不說我是豪氣幹雲,義薄雲天的蘇女俠?”
“就你還女俠?”路明非吐槽,“那家的女俠會因為旁邊的男生指着另一個女生說‘那個應該就是咱們班的校花了吧’,就一腳跺在人家腳上?我那天差點就瘸着回家了。”
蘇曉樯一腳輕輕踢在路明非小腿上,理直氣壯:“我會!”
“話說我現在還是不明白,”蘇曉樯斜睨着路明非,“高一開學那會我到底是哪裡不如陳雯雯了?你張嘴就來一句她會是班花?我明明比她好看多了!”
“沒辦法,誰讓她給當時還是個青澀男孩的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呢,”路明非道,“我當時一出教師,正好看到她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讀杜拉斯的《情人》,我當時就在想在走廊裡這個位置放椅子的人簡直就是天才,下午的陽光正好穿過窗戶罩在陳雯雯身上,她整個人都像是一束藏在纖塵裡的白月光,誰看了不動心啊。”
“呵……”蘇曉樯看路明非眼光仿佛漢尼拔在打量誤入自家院子的旅客。
“不過後來我發現還是你更漂亮,”路明非話鋒一轉,“你還記得高一暑假的時候你把我撿回去的那晚嗎?”
“記得,”蘇曉樯點頭,“我當時就該讓李叔一腳油門踩過去軋死你。”
“那你就再也找不到像我這麼完美的男朋友了。”
“你對完美男友的定義是在自己女朋友面前描述自己的初戀?”蘇曉樯反問。
“其實我的初戀是林志玲,”路明非糾正道,“另外我這不是完全放下她了才這麼大方地說出來嘛,要是我還暗戀她,讓我把這些話說出來那還不如一刀殺了我,你沒聽說過嗎?成長的标志之一就是能坦然地說出以前死都不會說的話。”
“那你說的那個什麼陳雯雯在走廊長椅上看書的畫面,你還記得清楚嗎?”蘇曉樯眯起眼睛問道。
“早就全忘了!”路明非即答。
“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