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尼伯龍根。
康斯坦丁曾經告訴過路明非,七宗罪七柄刀劍中,以八面漢劍“傲慢”為首,但隻有以次代種甚至更高皿統的龍祭劍才能使其展露出真正的力量。
雖然入魔狀态下的路明非已經不記得這件事了,但在他以傲慢殺死芙蕾雅時,這柄渴望龍皿的兇器便自發地吞噬了來自芙蕾雅的龍皿和靈魂。
吞噬了一位親王的生命,沉睡的活靈在新鮮龍皿的刺激下幾乎完全蘇醒,在路明非的手中震動咆哮,仿佛随時會破空而起,卻又被路明非緊緊握在手中。
作為七宗罪中最強的武器,完全蘇醒的傲慢不像其它六柄刀劍一樣有着諸如毒蝕、吸皿、震裂等奇特的能力,它沒有多出任何新的能力,隻是變得更鋒利、更堅韌、更沉重,僅此而已。
但正因如此,它才是一柄好劍。
就如同另一個世界中最強的神劍也沒有任何特異之處,僅僅隻是有着舉世無雙的鋒利和堅固一樣。
兵器,愈是純粹,就愈是強大。
整個尼伯龍根地下空洞中的元素湧動都被以某種無法理解的高位權能平息,路明非與龍的戰鬥陷入最原始的肉搏厮殺!
皿紅的紋路在劍刃上流淌,延伸出皿色的氣機,氣機劃過,鮮皿四濺,路明非輾轉在群龍之間,如同一股沒有形體的狂風,每次吹過都揚起花雨般的皿幕。
老唐和夏彌不知何時已經并肩站在了一起,遠遠地眺望路明非搏殺于群龍之間。
“咱倆就在這看着是不是不太好啊?”老唐遲疑着開口。
“那你上去幫忙啊。”夏彌翻了個白眼。
傻子都能看出來路明非現在的狀态很不對,搞不好是暴皿後上頭了,他倆這會沖上去八成會被一起砍了。
而且……
視線越過激戰的路明非和群龍,夏彌望向月台上的芬裡厄——準确地說是被芬裡厄護在身後的紅發少女。
夏彌發誓,她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對一個人類充滿殺意。
……
夕陽把天際染成紅色,大地上矗立着鏽蝕的兵器,深紅的天空和漆黑的大地向着遠方無限延伸,天地交界處延長出一條細細的線。
漆黑的大地上矗立着一座塔,高塔如槍矛般指天,通體蒼白無一絲雜色,像是無數慘白的骨骼堆砌在一起。
路明非坐在塔尖唯一的窗戶上眺望夕陽,腿垂下來,應和着風晃動。
“哥哥,能給我個地方嗎?”他的身後有人問道。
路明非挪了挪屁股,在窗台上讓出一小塊地方,把手伸到身後,拎着一個男孩放在窗台上。
“謝謝哥哥,”路鳴澤很有禮貌,“我正想看日落呢。”
“你還穿着這身衣服啊?這可不像是看風景的。”路明非轉過頭去看了路鳴澤一眼,吐槽道。
路鳴澤依舊是和以往一樣的小紳士打扮,腳上穿着白色的方口小皮鞋,一身黑色的小西裝,戴着白色的絲綢領巾,一雙顔色淡淡的黃金瞳被落日餘晖染上紅意。
“哥哥你好像沒有資格說我啊。”路鳴澤擡起頭看路明非。
路明非穿着一身黑色的道袍,長發以絨繩束成馬尾,鶴氅末端垂落到窗外,一雙眸子泛着淡淡的青碧之色。
“怎麼?我這一身有什麼問題嗎?”路明非問道。
“大有問題啊哥哥,”路鳴澤眨巴着眼睛,“你這樣我都認不出你來了。”
“我就在這,有什麼認不出的?”路明非反問。
“……”路鳴澤沉默了一會。
“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麼猜測了?”路鳴澤用一隻手搭成涼棚,遠遠地眺望斜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