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問題在夏蟲腦海裡擁擠着,還沒有化作可以詢問的問題問出口時她卻忽然看到,單兵還有他的“同學”,居然已經偌無其事的向前走了,很快就落下了自己幾十厘米遠。
急忙快步跟了上來,想着該怎麼問。
但在這個世界,陸辛與二号走的很快,又或者是,不是走的快,是這個世界變化的太快。
他們從破碎的地闆上向前走去,很快就推開了一扇隻有半邊的門,看到了一隻生長在地平線上,足足占據了半個世界大小的黑色眼睛,然後走進了這隻眼睛,來到了一座湖邊。
他們走進了湖底,看到了一架電梯,乘坐電梯向下沉去,來到了太陽之上。
周圍都是黑色的土壤,與噴湧而起的烈焰光環。
他們穿過了光環,來到了一個樹立着巨大而鋒利刀刃的森林,斜側了身子,從刀刃之間小心的穿過,可以看到刀刃的光滑表面,自己的臉在被拉成了各種扭曲怪異的形狀。
尤其是,當他們走出很遠之後,那倒影裡的自己,居然還在看着自己笑。。
夏蟲經曆着這一切,感覺充滿了扭異而怪異的觸感。
一切都顯得如此光怪陸離,但又滿滿的真實感。
她甚至感覺自己的大腦都像是被塞進了一個萬花筒裡,短時間内就見到了無數的怪誕,但若是讓她形容,她反而感覺到了一種語言的嚴重匮乏,無法用言語重述這些經曆。
更為奇怪的是,她感覺前面的兩個人,似乎都有點習以為常的樣子。
那位被單兵稱為“老二”的人也就罷了,單兵居然對這一切也表現出了興趣不高的樣子。
他為什麼不慌?
他們兩個在這種怪異的地方都如此平靜,就顯得自己看起來很慌了……
……難道不正常的是自己?
無窮疑問中,他們穿過了光怪陸離,來到了一處不知有多深的的懸崖邊上。
跟着腳步沒有絲毫遲疑的二号跳了進去,經曆了無窮的失重感,他們發現,自己來到了看不見盡頭的大橋之上。踩着濕漉漉的橋闆,走了很久,很久,仍然看不見盡頭在哪裡。
夏蟲感覺走的腿都酸了,時不時的要快跑兩步,跟着前面的兩個人,幾乎崩潰掉:
“到底在哪?”
“……”
二号停了下來,平靜的轉頭看向了夏蟲:“就在這裡。”
“因為你問了,所以,就在這裡。”
“……”
夏蟲一時根本無法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卻見到二号已經走到了橋邊,向下俯視。
陸辛與夏蟲,揉了一下眼睛,便看到,這一條不知從哪裡流了過來的河,裡面居然沒有人,而是滿滿當當,都是一些鮮紅的人,無數的人,各種各樣,年齡各異,表情也各異,他們從河的另一端擁擠的流了下來,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推向前方,滾滾從面前流過……
他們有的人在大呼,但卻發不出聲音。
有的人在掙紮,卻沒有人可以靠岸。
他們隻是向河水一樣,永不停止的,一直向着前方流去。
……
……
“他們就在這裡。”
在陸辛與夏蟲呆呆看着這條大河時,二号低聲道:“每一個進來的人,都會來到這裡。”
“我因為害怕這裡的空洞與龐大,所以我一直想擺脫這裡,那個聲音告訴我,可以把其他人帶進這裡,但我沒想到,帶進來後,他們便漸漸的被同化,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但我還是孤伶伶的一個人,一切都沒有改變過。”
“因為隻有我進不了這條河……”
“……”
陸辛與夏蟲靜靜的站在了橋上,看着那條河從遙遠的地方流下來,滾滾向遠方。
看着無數的人,在河裡掙紮、哭喊。
站在岸上,似乎都可以感受到他們的痛苦。
但是,他們卻無法說出什麼話來,僅僅是那河裡的人那種瘋狂與絕望,便像是有着無窮的力量,可以影響到他們,讓他們感覺心髒都要跳了出來,内心裡,隻想快點遠離這條河。
“地獄軍團,就是從這裡出去的嗎?”
陸辛不知道外面來的人,怎麼進入了這條河的,但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這條河的樣子,與自己之前在火種城裡遇到的地獄軍團,在外表上有很大的不同。
但是莫名的,他面對着這條河,卻想起了那支地獄軍團。
那就是由無數人組成,滾滾蕩蕩,似乎可以淹沒一切的“人之大河”。
似乎那條大河,再可怕無數倍,就成了眼前這樣的河。
“不僅是地獄軍團吧?”
一邊夏蟲,忽然開口,她這一路上不知多少次想問出問題,但沒想到,好容易開口的時候,卻是給他們回答問題:“火種城裡,每到午夜,都會有一些絕望的東西出現,滿街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