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破房子,怎麼上個樓這麼麻煩……”
程浩氣喘籲籲地跟在後頭,累得直哼哼。
倒不怪他埋怨,這棟住宿樓,實在與普通樓房大有區别。
尋常樓房,每門每戶都對應一個單元,一般兩戶共用一個樓梯。
但這一棟大樓,一整排的住戶共用一個樓梯。
上樓時,得先跑到最側方的一面,跑上樓道後,又得穿越長長的走廊。
每家每戶的大門都正對走廊,門口還堆放着諸多雜物,堵得走廊極難通行。
這屋子,倒有些像學校或是醫院等公衆設施的布局。
這也是陳川感覺其像是宿舍樓的原因。
季懷柔這時已打開了房門,一進去便直朝裡面呼喝道:“媽,我爸怎麼樣了?”
陳川二人也跟了進去,走到屋内,正瞧見季懷柔正匍在床邊哭泣。
“爸,你怎麼樣了?你醒醒啊!”
床上,躺着一個五十歲模樣的老人,他的身材倒保持得不錯,一點都沒有衰老迹象,想來平日裡常有鍛煉。
但此刻,這老人的口角,竟緩緩往外流着烏紫的皿液。
“陳哥,這是怎麼回事?”程浩一臉驚訝,連連将身子往後縮。
陳川也有些詫異,這種毫無外傷,又沒有基礎病的人,怎麼會好好地吐皿呢?
再說那皿液的顔色,也有些暗沉,不像是生病,倒更像是……中毒。
季懷柔仍在哭泣,她還沒從悲傷中走出來。
陳川趁着這空擋,走到床邊,也不理會其他人,率先伸手,探了探那病人的脈搏。
隻一摸脈搏,陳川便覺得不對勁。
這老人的體内,似乎有一股渾濁之氣,在皿脈間遊走,而這種氣息,絕不是普通老人身上能見到的。
即便那程浩的父親,早年經受重大傷病,多年身體虧損,體内都沒有這麼混亂的氣勁。
季懷柔終于止住了哭泣,她這時才從其父床上爬起來,拉着那老母親道:“媽,你在家裡等着,我這就帶爸去醫院!”
說着,她趕忙伸手,想将昏迷不醒的父親,從床上抱起來。
但拉了一拉,沒能拉動父親,季懷柔這才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犯了糊塗,高估了自己的力氣。
她趕忙向陳川投去求救的目光:“陳先生,能不能麻煩您,幫我擡父親起來。我要送他去醫院急救!”
陳川既是跟來幫忙,定然會伸出援手。
但出乎季懷柔意料,陳川竟是搖了搖頭:“不……”
季懷柔大感意外,卻又聽陳川開口:“你的父親,現在還不能亂動。你也不必再打電話叫救護車了。他的情況很危急,現在送到醫院,隻怕也熬不了多久。”
“什麼?”
季懷柔驚慌失措,驚叫道:“陳先生,你在胡說什麼?”
卻見陳川蹙緊了眉頭,擡了擡手:“不要說話,你若信得過我,就先将你母親請出去。”
說話間,陳川已從腰間,拿了個腰包出來。
一打開,他竟從腰包裡取出了一套銀針來。
“你……你真是醫生嗎?”
季懷柔有些猶豫。
陳川懂點醫術,這她是知道的。
先前在醫院,陳川隻摸了摸病人脈搏,就能斷定病人吃了什麼東西,這種手段确實驚人。
但此刻躺在床上的,是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