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得益于五十六号的審訊方式是靈能讀心,對方哪怕嘴上撒謊,思路隻要被五十六号的問題所引導,産生了關于真實答桉的心理活動,就會被他的靈能讀心所探知。
除非被審訊的對象掌握了某種自我暗示和自我催眠的手段,否則這一手靈能讀心是非常難以防範的。
而事實證明,被審訊的貴族和侍從,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邪教徒的身份,五十六号裝作沒有審訊出結果的樣子,故意将三個貴族裡的邪教徒釋放,并且讓共生體詭詐悄悄寄宿于其中一人體内,準備放長線釣大魚。
晚宴由是索莫費爾德家族主辦的,幾乎沒有邀請克洛甯家族的人,結果沖突事件一爆發,死得最多的也是索莫費爾德家族的人,這倒也不能說是件完全的壞事,至少那些對格拉迪斯成為行星總督心懷不滿的人都被順帶着清洗幹淨了。
無論是晚宴現場意外死去,還是被五十六号審訊後死去,總之是索莫費爾德家族現在是幹幹淨淨、上下一心了。
格拉迪斯·索莫費爾德作為一個标準的巢都貴族女人,并且還是邊緣旁系,她的心思無疑是冷酷的,親族的死亡并沒有帶給她多大的情緒波動,隻要她的直系親屬沒死就行。
第二天上午。
柯什維托率領斯巴達幫組成的行星駐軍,深入底巢區域,将變異人女孩等十多個變異人秘密接到塔尖區域來,接受卡密爾的治療。
這些變異人身上的變異性狀,有的是會帶來痛苦和疾病的惡性變異,有的卻是在逐步适應底巢惡劣環境的良性變異,比如說女孩的七隻眼睛,很可能就是為了适應底巢黑暗無光的環境。
但如果有可能,誰都不願意在底巢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在治療手術的誘惑下,變異人們将自己所知道的關于“告戒會”的情報一股腦地向傅青海等人吐露:疑似邪教的據點,疑似邪教的成員……
阿爾法戰士和斯巴達戰士已經開始商議行動方桉了。
……
傅青海站在上巢區域的某個建築頂端,眺望着遠處那個,被無數條鋼鐵軌道與金屬支架包圍懸空的黑色蜂巢狀建築,心裡在默默思考着什麼。
關于什未林巢為什麼都會産生邪教。
傅青海其實還隐約有一個猜測——
大圖書館。
回想當初。
澤度家族是怎麼淪為奸奇信徒的?
巢都世界的星語者又是怎麼堕落的?
全都和這座遺物建築有關。
這座自黑暗科技時代就存在的古老建築。
平定叛亂并将澤度家族滅族以後,傅青海就下令将大圖書館封存,如今,隊伍裡恰好有四個施法者,一個漫威魔法師,一個DND法師,一個星語者和一個導航者,是不是可以借此機會一探究竟了呢?
傅青海為此詢問了陳猩露的意見。
結果,冰山禦姐給出的答桉出乎了傅青海的意料。
她的臉上露出既後怕又後悔的神色,苦笑着搖頭說道:
“就算她是魔法之神,我也不想再和她有任何交集了。”
看起來真的是被運道主宰的連環詭計搞怕了。
關鍵奸奇這個亞空間着名樂子神,玩兒起來連自己人都坑。
不過傅青海這個逼也是真的壞。
知道陳猩露已經患上奸奇PTSD了,他又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拍腦袋說道:
“哦,說起來,我還在底巢發現了你們當年搞事遺留下來的痕迹呢,你們在底巢聚衆磕藥,抽拉霍葉,吸死靈藥,玩反射片……啧啧,你知道嗎,我還看見了某個女孩寫給你的卡片,上面寫着:夢娜,和露西姐姐……”
“别說了!”
陳猩露出言打斷道。
她目光冷冷地看着傅青海:
“你有必要嗎,反反複複在别人的傷口上撒鹽?”
傅青海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
“傷口?原來你這麼喜歡把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嗎,我還以為你對這段‘來自底巢的真摯情感’依然念念不忘呢。”
“你……”
陳猩露氣得拳頭都捏緊了,沉默了一秒鐘之後,目光卻又忽地軟化了下來,委委屈屈地撇着嘴角,擡頭仰視着傅青海,低聲說道:
“不是,你這個人,我都……我都這樣幫你了,你讓我幹嘛我就幹嘛……你還不肯原諒我嗎?就非要抓着不放嗎?”
說着,陳猩露又為自己辯解道:
“而且,而且我們當時吸食死靈藥是為了更好的溝通理解亞空間,嘗試擺脫規則侵染來完成施法,我不是瘾君子!我沒有毒瘾!”
嘿……
傅青海都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心想這女人怎麼着是抖M屬性的?嘲諷兩句反而服軟了?你有沒有毒瘾關我什麼事,還給我解釋起來了。
不過陳猩露說得倒也沒錯,兩個社團合作了這麼久,不說徹底一筆勾銷,但也不好舊事重提,見她低頭服軟了,傅青海轉頭看向遠處,沒再多說什麼。
傅青海評價自己,就是那種又毒舌又記仇的男人,和“暖男”這個詞半點關系都沾不上,進入輪回世界之前就因為嘴臭告吹了幾任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