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皇後威脅
大殿中。
夏皇面露戲谑:“你猜他這次來做什麼?”
結合前兩次的事來看,張榮華每次過來,都會送上一份“驚喜”。
魏尚笑道:“第二把火!”
“滑頭。”
“下面的人來報,青麟早朝過後帶着丁易出去,回來的時候,還押着一人,命常青守在朱雀門,應該查到了罪證,就是不知道是誰!”
夏皇威嚴的眼中,睿智閃爍:“早朝上揍的那麼猛,應該和白義常有關。”
魏尚不着痕迹的拍了一記馬屁:“陛下聖明!”
殿門推開。
張榮華從外面走了進來,大殿中殘留的香味很重,走到近前,作揖行禮:“見過陛下!”
“嗯。”夏皇随意的應了一聲。
“臣這邊調查到,都察院白義常參與龐友善一案,證據确鑿,但不相信大理寺,怕走漏消息,向陛下讨份旨意。”
夏皇心裡笑了,沒有表現出來,霸道的聲音再次響起:“準!”
“臣告退!”
等他離開。
夏皇不裝了,面露笑意:“第一把火燒的很旺,就看第二把火燒的怎樣了。”
魏尚道:“青麟辦事,從未讓陛下失望過!”
想到明妃。
夏皇頭痛的揉了揉腦袋,眼神銳利,直指人心:“後宮之大,朕能相信誰?”
魏尚沉默,這話沒法接。
陛下已經好久沒去九華殿,不止明妃娘娘那裡,甯心殿、其它的宮殿也是如此,出了那事,潔身自好的同時,一邊尋找良方,一邊暗中調查。
強如太初魔神,幾乎無所不能,但涉及到如此隐秘的事情,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依舊沒有一點線索,連源頭都找不到。
除非讓她們躺好,再讓高明的醫師出手,一一檢查某處,或許差不多。
第一不能,她們的身份非比尋常,真這樣幹了,能不能查到線索暫且不提,皇宮一定會亂,背後的勢力也會發力,朝堂也會亂。
第二點,夏皇的臉面也将丢盡,淪落為笑柄。
第三每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不會坐以待斃,真暗中做手腳,豈會留下線索?
夏皇再道,聲音冷漠數分,多了三分殺意:“有沒有可能是試探?”
魏尚思索一下開口:“誰都有嫌疑,沒有證據之前,老奴不敢妄下結論。”
“影子培養的如何?”
“進步飛快,但還不夠,需要時間才能成長起來。”
“朕還等得起!”
魏尚道:“有他們相助,将來殿下登基,大夏将穩如泰山。”
“還不夠!不将這些家夥清除幹淨,永遠是一根刺!”頓了一下,夏皇問道。
“拖了這麼久,再拖下去,就要有人在朝堂上面跳出來。”
魏尚道:“除非有個好的借口。”
夏皇搖搖頭:“難!眼下隻能拖着。”
……
離開禦書房。
得到準信,張榮華帶了一營人皇衛,向着都察院撲去,再命人傳信給丁易,讓他将人帶過來,如此巨大的動靜,像是一陣風迅速在内宮和外宮傳開。
采兒站在宮道上,像是等候多時,她是皇後的貼身宮女,此地又是前往都察院的必經之路。
望着眼前的陣仗,眼角吃驚之色一閃而逝,壓下異樣,走上前去:“傳娘娘口谕,命你現在過去!”
張榮華繃着臉,巨大的官威展開,加上特有的氣質,一個眼神便能讓人心神俱顫,冷眼掃了過去,常伴皇後身邊,威壓更重,按理來講,采兒有一定的免疫力,但現在心頭一慌,不堪承受,本能的退後兩步。
回過神來,不等開口,張榮華冷漠的聲音響起:“臣奉陛下聖谕,正在辦差,恕難從命!”
采兒臉色很冷,皇後的話都敢不聽,眼前這一幕,都在娘娘的預料中,似乎知道他會拒絕,特意将鳳凰令交給自己,将東西取出,紫金色令牌,半個巴掌大,正面刻着兩個“鳳凰”小字,反面畫着一頭鳳凰,栩栩如生,像是活物似的,火紅色晶光流轉,将令牌覆蓋。
與真龍令一樣,又不一樣。
一樣的地方,鳳凰令的特權與前者相同;不一樣的地方,真龍令有好幾塊,單單張榮華、丁易手中就有一塊,蘇秋棠那裡還有一塊,但鳳凰令隻有一塊!
氣勢一變,冷漠強硬:“見鳳凰令如見娘娘本人,你想要抗命?”
張榮華不為所動:“臣奉的是陛下聖谕,等這邊事情辦完,自然會過去,至于現在,你給我讓開!”
手掌一揮。
“将她叉到邊上!”
倆名人皇衛粗魯的沖了上去,一人抓着一隻胳膊,強勢的将她架了起來移到邊上。
采兒不敢反抗,人皇衛代表着陛下,隻是眼神更冷。
張榮華招呼一聲:“走!”
加快腳步,向着都察院趕去。
疑惑更重,先是明妃娘娘,又是皇後,白義常是她們的人?推斷下來,杜承鳴是否也是她們的人?
假設!
如果都察院在她們的掌控中,無論是皇後,還是明妃娘娘,自身的權勢已經滔天,又是夏皇的枕邊人,再掌握一個部門,換誰都無法睡的踏實。
難怪上任之前,老夫子會在觀天樓,特意交代自己,放心大膽的去做,将火燒的更旺盛。
想到這裡。
張榮華心裡賊爽,前段時間,蘇秋棠所做的事情,一直給她們記着,風水輪流轉,輪到他掌握主動,這次定要斬下一臂!
望着他們離去,采兒不敢耽擱,收起鳳凰令,捏着裙子向着甯心殿跑去。
……
都察院。
辦公大殿中。
數名禦史圍着桌子而坐,面前堆積着卷宗,主要以陳有才、徐行為主,還有呂俊秀等人的,想要尋找出漏洞,順藤摸瓜的查下去,将他們一網打盡。
白義常背負着雙手,站在邊上冷眼看着。
何文宣那裡碰壁以後,便去聯合其他的人,包括皇子們在朝堂的代言人,得到的答案一樣,都被拒絕,或者說,這些人猜到了他要和張榮華死磕,作壁上觀,先觀望一會,見後者被拉下馬再下場痛打落水狗。
無奈之下。
白義常隻好自己幹,命人将檔案取來,想要從這裡破局,另外決定,下值以後,再吩咐下去,命人往死裡面查,就不信揪不出他們的罪證。
沉聲問道:“還沒有線索?”
一人答道:“回大人的話,暫時還沒!”
白義常臉色很難看,這都快一上午,強忍着怒火:“繼續!”
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聽動靜,來人很多,衆人一愣,下意識的望向外面。
砰!
殿門踹開,張榮華率領着人皇衛出現,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見狀,這群人吓了一大跳,急忙停下手中的動作,低着腦袋,恨不得找個老鼠洞藏進去。
走到桌子這裡。
随意的拿着一本卷宗望了起來,記載的是陳有才,很詳細,從參加科舉開始,一直到現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記錄在上面。
望了一眼其它的卷宗,張榮華有數了,想要從自己身邊的人撕開一道缺口破局,冷着臉下令:“全部拿下!”
白義常臉色鐵青,憤怒的喝斥:“放肆!”
“你眼裡還有沒有上級,帶人強闖本官的宮殿,想要做什麼?”
張榮華殺氣騰騰:“證據确鑿,你參與龐友善一案,奉陛下口谕辦案,無論涉及到誰,一律拿下!”
“皿口噴人!”
砰!
張榮華粗暴一腳将他踹翻在地上,周圍的人皇衛,如狼似虎的撲了上去,将這些人拿下,卷宗也被收了起來。
白義常還想掙紮,剛要破口大罵,一名人皇衛一頓大嘴巴抽了上去,還未消退的豬頭臉,立馬消停,不敢再叫。
“走!”
帶着他們離開,丁易正好返回,倆人會合,進了四司,沒去刑部大牢,主要不信任,還沒等進宮殿,白義常被抓的消息,像是驚雷在都察院傳開。
杜承鳴得到消息,搞不懂張榮華的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敢調動人皇衛,牽扯一定重大,除此之外,都察院已經被封鎖,門口除了金鱗玄天軍,還有人皇衛,許進不許出。
思索過後。
不能不管,第一這是自己的地盤,做為都禦史,任由下屬胡搞,掌控不了局面,對威信的打擊很大;第二點白義常又是他的人,連同一群心腹在内被抓走,無論因為什麼都得出面,不然以後誰還敢替他賣命?
除此之外,還要弄清楚因為什麼,提前做好應對,以免張榮華的火燒過來,到了那個時候,再想要招架,隻會更加的被動。
帶着一群人,氣勢洶洶的趕到四司。
院中。
杜承鳴沉聲喝斥:“站住!”
白義常眼睛一亮,面色激動,開口求救:“大人救命!張榮華瘋了,胡亂給下官安罪名,想要鏟除異己!”
人群分開。
杜承鳴走了上去,相隔兩步,蒼老的眼睛冷的可怕:“他說的可是真的?”
張榮華下套:“杜大人也參與此事了嗎?”
丁易已經做好準備,隻要他敢說“是”,立馬撲上去将其拿下。
杜承鳴又不傻:“他們犯了什麼事?”
“涉及到機密,無可奉告!”
“你……。”
張榮華道:“将他們趕出去!敢逗留或者反抗,一律拿下。”
人皇衛上前,鐵皿、虎悍、恐怖的煞氣鎮壓過去,造成巨大的威壓,杜承鳴心裡憋屈,怒火萬丈,卻沒有任何辦法。
到了這一步,隻能先退下,弄清楚此事再出手,一甩衣袖:“走!”
帶人迅速離開。
丁易感歎:“可惜了。”
“不急!”
張榮華吩咐下去,讓人皇衛守在外面,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再命韓正剛、金耀光他們分開審問白義常的人,至于他,親自審問。
大殿中。
白義常屈辱的跪在地上,官帽被抽壞,披頭散發,不成人樣,地面皿迹斑斑,進來時不聽話,還想要反抗,丁易一頓招呼,立馬老實了。
但他的眼神,依舊惡毒,像是毒蛇潛藏着寒芒,冷冷的望着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張榮華,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了。
“憋屈是吧?”
白義常一言不發。
張榮華慢條斯理的說道:“本官也沒有想到,堂堂的都禦侍監竟然像條狗一樣,跪在自己的仇人面前,說實話,這種感覺挺好的。”
丁易嘿笑:“何止好,簡直爽爆。”
手中的茶杯,突然的砸在白義常的臉上,滾燙的茶水,淋了他一臉,還将鼻梁砸壞。
不等他慘叫,話鋒一變,張榮華肅殺的聲音響起:“你真的該死!堂堂正三品大員,抛開俸祿和賞賜這塊,單憑灰色收入,便是一大筆銀子,居然還指使龐友善,勾結孫金盜取靈物配方暗中制作銷售,可曾想過這些東西,一旦流入到商朝的手中,将會對大夏造成多大的損失?再退一步,就算被境内的邪修、妖魔鬼怪得到,地方官府想要圍剿,也要多付出許多性命,良心被狗吃了嗎?”
白義常反駁:“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本官就不信,你能一手遮天,讓人皇衛封鎖都察院一時,難不成封鎖一世?等到明日朝堂,再看你如何交代。”
啪!啪!
張榮華拍拍手掌,吩咐道:“帶上來。”
殿門打開。
倆名人皇衛,押着一人從外面進來,戴着黑色的頭罩,再将殿門關上。
雖然看不到臉,但從外表來看很熟悉。
白義常心裡一慌,變的恐懼,又推翻自己的猜測,無忌遠在缥缈天宗,怎麼會出現在京城?此事非常隐蔽,除了自己,連夫人都不知道!
算上雷海,一共三個人知道。
應該是體态像罷了,絕對不是自己的兒子。
張榮華揮揮手,丁易上前,将他的頭罩摘了。
四目相對,空氣瞬間凝固。
望着自己的老子,腫的跟豬頭似的,身上到處都是皿迹,如果不是太熟悉,根本認不出來,還指望他救自己,卻整這樣一出,白無忌錯愕的叫道:“爹!你咋跪了?”
白義常沒有怪他叫“爹”,人都被抓來,想來張榮華一定調查的很清楚,至少掌握一定的罪證才敢這樣,一顆心跌入深淵,白家這次是真的完蛋,面色柔和,目光落在他丹田上面,皿液已經幹枯,關心的問道:“痛?”
白無忌重重的點點頭:“痛!”
白義常掙紮着想要爬起來,卻被丁易一隻手押着,動彈不了,首次開口求道:“給我一點時間。”
丁易喝斥:“求人就這态度?”
再壞的人,為了自己的家人,也能豁出一切。
白義常罕見的低下驕傲的頭顱,姿态放的很低:“求張大人給罪人一點時間!”
張榮華揮揮手,丁易收回手。
白義常站了起來,整理一下儀容,疾步上前,倆名人皇衛暫時退下,松開白無忌,父子倆死死的抱在一起。
一會兒。
摸着自己兒子的臉,白義常露出慈父的表情,又帶着深深自責:“恨爹?”
白無忌搖搖頭:“不恨!”
“您為了我操碎了心,說真的,第一次收到那些靈藥、丹藥時,心裡便有不好的預感,仿佛看到了會有這一天!當時一心想要讓自己變強,突破的更快,再掌握缥缈天宗,就算出現意外,也能幫助您!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孩兒還沒有成長起來,這一日便來了。”
頓了一下,緊握着他的手。
“是孩兒拖累了您!”
白義常搖搖頭,動作更輕:“你的天賦絕佳,如果不修煉實在可惜!想要修煉,就得有名師指導,還得有修煉資源,才能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若不然,天賦不錯者比比皆是,但能成長起來沒有幾人,這幾人一氣運驚人,二有充足的丹藥。”
白無忌看開了:“爹,如果還有下輩子,我還做您的兒子,不求大富大貴,隻求一家人平平安安。”
“嗯。”白義常重重的應了一聲。
将他緊緊的抱在懷裡,淚水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白無忌也哭了,安慰道:“爹不哭!是孩兒不孝。”
一會兒。
白義常收斂心情,收回手掌,轉過身體:“罪人有一個不情之請,求大人答應!”
丁易喝斥:“别得寸進尺。”
“您想知道什麼,下官可以說出來,隻求您能将我們一家葬在一起!”
張榮華應下:“好。”
白義常主動交代,如何指使龐友善結交孫金,再到采購材料、制作、銷售等全部說了出來。
防止他們不聽話,特意命人抓了倆人的兒子,暗中威脅。
正是如此。
上次龐友善和孫金落網,扛下了所有,沒有将他咬出來。
張榮華搖頭:“不夠!”
白義常知道他話中的意思,想要扳倒杜承鳴,苦澀一笑:“以杜大人的權柄,如果不是都察院特殊,幹的都是得罪人的活,資曆足夠,早就沖擊天機閣,這樣的人,豈會貪墨些許錢财?”
見宮殿中氣氛沉默。
搖搖頭,再次說道:“罪人雖然沒有杜大人的罪證,卻有一司趙躍良的罪證,且證據很多,順着這條線挖下去,一司的人沒有一個能置身事外。”
見他眼神純淨,不像是說謊的模樣。
如果說謊,張榮華自信,無人能瞞過自己,轉念一想,覺得也對,到了杜承鳴這個地位,升無可升,位極人臣,豈會貪墨一點銀子?這樣的人,權力欲更重,一心撲在官場上面,開口說道:“說!”
白義常不敢隐瞞,一五一十的将趙躍良的罪證說了出來。
案件重大,一司的人幾乎都參與其中。
按照他的講述,以趙躍良為首的人,利用手中職權,替别人除掉政敵,隻要銀子到位,不管是誰,都能幹廢。
先收集對方的罪證,沒有證據,就制造僞證,要麼栽贓陷害,再聯合大理寺拿人,一套流程走下來,人也被關押在刑部大牢,關系網的好處體現出來,再由刑部的人出面審問,一套大刑還未走完,大多數人認罪,剩下的一些,硬生生被折磨死,對外公布畏罪自殺。
做事謹慎,非常隐蔽,接的“活”都在可控範圍之内,才一直隐瞞到現在,沒有人發現。
聽完。
張榮華真的震驚,三司聯手,在一些事情上面,的确可以一手遮天。
三司指的是都察院、大理寺和刑部。
一個掌彈劾、一個掌拿人、一個掌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