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升心情不好,非常不好。
昨晚下樓倒垃圾,他竟然看到一個男的送他老婆徐靜下班回家,看模樣,兩人顯然不像普通同事關系。
這讓張東升抓狂了。
這段時間,徐靜對他的态度越來越冷淡,徐父徐母也不怎麼搭理他,唯一關心的就是什麼時候離婚。
讓本想回歸正常生活的張東升,再次陷入人生的窘境,落入絕望之中。
如果離婚了,愛情不在,青春不在,淨身出戶,他一切都沒有了,隻能灰溜溜的黯然離去。
看着徐靜和别人相親相愛。
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看到的,特别是兩人還沒離婚,徐靜就暗中和别人勾勾搭搭,徹底激怒了張東升,打碎了他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
前段時間,剛剛放下的那個可怕的念頭,再次升了起來。
他不甘心,實在是不甘心。
為了愛情,為了徐靜,他什麼都不顧,背井離鄉來到甯州這座城市,沒想到會落得如此結局。
這是他如何也不願意接受的,是童話還是現實?
八年前他選擇了童話,現實卻好好給他上了一課。
他的内心,再次糾結起來,向左還是向右?天堂還是地獄?這是一個問題!
……
次日,奧數班講台上,李牧明顯感覺到張東升不太對勁。
往日裡講得簡潔明了的課程,今天卻東一榔頭西一棒槌,講台上那個揮灑自如的張東升不見了。
一直熬到下課,李牧立馬拿着奧數題湊了上去,張東升雖然狀态不好,嘴角仍然擠出一絲微笑,開始和他講解習題。
說起張東升,真的很難說他是一個壞人,其實很多事都是逼不得已。
嚴良、普普、朱朝陽用錄像威脅,敲詐了他三十萬。
張東升手裡沒錢,借了高利貸才湊齊,本打算下狠手,等錄像拿回來,再把錢追回來,還掉高利貸。
但,當了解到他們幾個敲詐這些錢,是為了給普普的弟弟治病,頓時心軟了,甯可背負高利貸,也認了。
從這裡也能看出張東升的複雜,本可以做好人,現實逼得他不得不成了壞人。
如果可以,誰願意走這條不歸路。
而且,張東升和朱朝陽看起來很有緣分。
兩人都喜歡數學,都很了解笛卡爾,都心思缜密,善于隐藏内心想法,都有一個不幸的家庭。
兩人的名字,一個朝陽,一個東升,正是一種對應關系。
所謂東升必定西落,朝陽必定東升。
太陽東升後,就成了朝陽。
如果朱朝陽一直這麼孤僻下去,說不定就是第二個張東升。
……
一道題講完,學生也已經走完了,眼看教室裡隻剩他們兩個。
李牧斟酌良久,開始了下一步計劃,實在是不敢拖了,張東升現在的狀态,很容易走極端,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真到那時候,再做什麼可就晚了。
“張老師,咱們能聊聊嗎?”
張東升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好呀朝陽,想聊什麼?”
李牧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張老師,你覺得這幾年國内奧數發展的怎麼樣?”
張東升有一些奇怪,李牧竟然問這個問題,不是應該聊聊學習聊聊生活嘛!
不過,他知道李牧非常聰明,并且很早熟,不能單純的拿他當小孩子看。想了想,認真回答道:“奧數這幾年在國内發展的很快,越來越火,相信未來會有更多人學習的,發展潛力很大。”
李牧眼睛一亮道:“張老師,你經驗豐富,又在少年宮工作了這麼多年。”
“你覺得如果開一個奧數培訓班,有前途嗎?”
張東升再次愣住,這是一個學生該關心的問題嘛!你不該關心如何好好學習,如何學好奧數!
不過,他不是那種死闆的老師,相反非常尊重學生,也願意代入他們的視角,和學生溝通交流。
點了點頭:“以現在的發展趨勢,奧數會在國内越來越流行,越來越多的孩子加入進來,市場會逐漸擴大。”
“隻要經營得當,自然有前途。”
說完這些,他反問道:“你現在的年紀,正該好好學習,未來有個好前途,問這些幹嘛!”
又敲了敲書上的習題。
“這可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啊!當學生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學習。”
李牧笑道:“作為學生自然要好好學習,但也不妨礙課餘實踐一下,做些感興趣的事。”
張東升好奇道:“那你想做什麼感興趣的事?”
李牧道:“這件事需要老師幫忙,不知道會不會讓你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