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坐在畫紙前的紅衣小丫頭,乃是赤焰火狐一族。長相面容清秀,眉目中透着幾分倔強,青絲微垂,生着一雙丹鳳眼,有着一雙妖異的琥珀紅瞳,眸光中透射出幾分睿智來。
隻見她粉唇微嘟,眉目靈動,手中毛筆猶如龍蛇遊走,濃墨重彩下一位絕色傾城的美人,便活脫脫地被她給畫了出來。
這叫殊絕的小丫頭,乃是狐王城的宮廷畫師殊黎濤的孫女,當年畫師殊黎濤因為犯了錯,被狐王君孤城給趕出了狐王城。
這祖孫二人兜兜轉轉,後來便來到了這惡靈谷中。
一次偶然的機會,殊黎濤救下了白龍葬,當時他因為修煉屍修而被怨魂反噬,被這眉藍河水沖到了惡靈谷來。
當時這位白袍少年,已然是奄奄一息,面容憔悴,眼神空洞,已跟個死人沒有兩樣。
祖孫二人原本以為白龍葬活不久了,誰料他在惡靈谷中躺了大半個月,竟然又奇迹般地活了過來。
之後,白龍葬就留在惡靈谷的屍陀林中修煉,還和祖孫二人成了鄰居,一來二去彼此也都熟悉了,便一起留在惡靈谷中生活。
後來殊黎濤死了,就留下了小畫師殊絕,殊絕是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平時就靠下山賣美人圖為生,她深得殊黎濤真傳,所畫的美人圖也是惟妙惟肖。
許多王室貴胄都來求取,于是殊絕每年都會接下不少訂單,等着她畫美人圖的人不知有多少。
當然說見過美人圖的人便會死去,這也隻是謬論而已,那是人們對祖孫二人精湛畫藝的贊許,事實上并沒有人因為見過美人圖而死的,他們隻不過是沉迷其中,癡狂到無法自拔而已。
所以為求殊絕一幅美人圖的人仍舊多不勝數,大家為了能窺見美人一眼,都甘願做那牡丹花下的亡魂。
“殊絕,你又在做畫!”
殊絕搖晃着三條美麗的紅色狐尾,毛茸茸的小耳朵左右搖擺,一轉身,笑眼盈盈地看着白龍葬,笑道:“阿葬,你快來看看我新畫的美人圖如何?是不是比之前的更漂亮!”
白龍葬上前看了一眼畫中的美人,隻覺那畫紙猶如雲霞,美人眼波流轉,黑發紅唇,媚眼如絲,無不動人。
無論在任何一個角度來看這位畫中美人,那畫中美人的眼睛仿佛是會動一般,任何一個角度看去,那美人似都在看着你。
白龍葬笑道:“你畫的美人全都是世間絕世美人,勾魂奪魄,無不令人銷魂。小殊絕,你的畫藝在我看來已經超出你的爺爺了!”
殊絕聽到這話,極為受用,雙手抱懷,紅色的眼眸一轉,一臉傲嬌得意的樣子。
白龍葬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最近我抓到一位絕世美人,隻怕她的容顔要在你畫中人之上哦!”
殊絕的臉色立馬垮掉,不敢置信地道:“怎麼可能!我見過世上的美人之多,就沒有一個能比得上我畫中人的!我不相信!”
白龍葬拿起擱在一旁的茶盞,慢條斯理地遞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後坐在椅子上邊坐邊喝道:“是嗎?你不相信可以跟我去瞧瞧啊!”
“瞧瞧就瞧瞧!”殊絕歪着小腦袋,那挂在她發髻一側的金色鈴铛發出鈴鈴的脆響。
她才不相信世間還有比她畫的美人更美的女子。
殊絕跟着白龍葬來到了關押寒紫月的石室,石室内,火把搖曳,忽明忽暗,而那位白衣美人就被束縛在怨煉之上,她白衣紫發,繡眉微蹙,額頭上挂着幾滴晶瑩剔透的汗珠。
眼眸微擡,紫色的瞳孔折射出攝人心魄的光芒,那凄豔的紅唇一角微微裂出一條皿口,泛着瘆人的殷紅。
殊絕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停住了腳步,戴在發髻上的鈴铛也停止了響動,不止如此,仿佛整個世間都是安靜的,隻有眼前的白衣美人才是真實的。
殊絕表示不敢置信,她從未見過有女子能長得這般絕美動人的,隻覺她的一呼一吸,都能令人神絲牽動。眼前的美人,真的如同是畫中走出來的一般。
殊絕大叫:“她……她……這這這,真的是活人嗎?活人怎麼可能有長得這般美麗的?!”
殊絕表示不敢置信,回頭看來一眼白龍葬,白龍葬仰頭哈哈一笑,雙肩微顫,身上披着的白色衣袍也在跟着顫抖,他道:“她當然是真的,貨真價實的大活人一個!”
殊絕歎道:“世間美人都有骨相,爺爺常說畫人畫皮難畫骨,我畫中的美人雖然妩媚動人,卻隻能是畫皮而已,而眼前這位姐姐之美已然入骨,真是令人驚豔啊!”
殊絕歪着腦袋上前一步,一雙明亮的紅色眼眸癡癡地看着寒紫月,粉唇微嘟地道:“小姐姐,你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