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夫人帶着千雪奈奈子求醫數年,見過的醫生近百,從來都是“試一下吧”、“保守治療觀察一下”之類的,更有多半連正經的藥都開不出來,從沒有聽到過類似能治好的說法。
現在李如海一副肯定能治好的模樣,讓千雪夫人和奈奈子實在是不敢相信,幾乎懷疑聽錯了。
千雪夫人顫聲問:“秀中君說奈奈子……奈奈子的病能治好嗎?”千雪奈奈子在旁也緊張的握緊了小拳頭。
李如海笑着說:“不敢說完全恢複如初,不過,保住命肯定是沒問題的。”
千雪夫人不敢相信,那麼多知名醫生都解決不了的病眼前這個胡子都沒長出來的高中生能治好?他是不了解這種病的實際情況吧!學了幾天醫術根本不精,錯診成了一般病症了?對,肯定是這樣的……
她小心的看了一眼奈奈子的臉色,心中埋怨年輕人随口亂說話,給了自己女兒希望但又治不好,豈不是讓自己女兒更加傷心難過?
她正了正臉色,對李如海強調說:“秀中君,奈奈子的病是……是不治之症,世界知名醫生都解決不了的,你……”她心裡歎了口氣,年輕人終歸是一片好心,也不好意思太過苛責。
李如海看到千雪夫人不相信自己,也不生氣,他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模樣——以他上一世的經驗來看,醫生都是要白胡子才靠得住,他現在别說白胡子了,胡子都還是絨毛狀的,别說靠得住了,連靠的地方都沒有。
他沒理千雪夫人,扶着奈奈子的肩膀,注視着她的雙眼,認真地問:“奈奈子相信我嗎?”
千雪奈奈子被一個年輕男子直視,還是略有好感的男子,這是一種她從沒有經曆過的情況,她害羞地垂下眼睑,不敢回望,雖然心中不信,但不忍傷害這名關心她的少年的自尊,嘴上輕聲說:“我相信歐尼桑。”
李如海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那就全身放輕松……不要害怕,不要驚慌,一切都沒會事的,一切都有我在。”
他的話好像有種魔力,奈奈子莫名的覺得心安,情不自禁地點頭:“好的,歐尼桑。”
李如海震蕩自己的丹田,一息之間将功力提到極緻,一指點在千雪奈奈子兇前的俞府穴上,把自己的内力向千雪奈奈子的足少陰腎經灌了進去。
他這種行為,對兩人都沒有好處——強行灌注内力給别人,隻會讓自己修為受損,而被灌注方,雖然短時間内經脈中内力大增,但終歸不是本身的東西,慢慢總會消散,同時被灌注時,因為經脈強度不夠,反而會産生劇烈的疼痛,若是灌注者施功不當,把接受内力的一方的經脈弄的寸寸碎裂也不奇怪。
果然,千雪奈奈子痛的叫了半聲,但馬上死死咬住嘴唇硬忍住了。
千雪奈奈子足少陰經是堵塞狀态,李如海這是硬用自己的内力在幫她打通經脈——今天通了,如果不鎮壓體内邪氣,不讓體内經脈強化發育終歸還是會慢慢重新萎縮塞住——但是,為了取信于千雪夫人和奈奈子,不得不為之。
千雪奈奈子隻覺得一股燙得吓人的熱流從自己兇口進入了身體,一路直穿自己腹部,流過自己隐私部位,順着兩條腿的内側直奔足底。這熱流在自己體内橫沖直撞,時不時的停頓一下,接着便是十倍痛楚的一擊,這種痛,讓她都把嘴唇咬破了。
她想着李如海剛才的話,拼命忍耐着,但熱流直達她足心時,一種又痛又麻又癢的感覺讓她控制不住自己,大叫了起來,拼命一蹬腿,仿佛想把那股熱流蹬出體外。
千雪夫人正在一邊驚疑,在她眼中,李如海拉着自己小女兒的手說了幾句話,便一指戳在她身上,而自己女兒立刻痛的叫了一聲,皺緊了雙眉,咬住嘴唇——她不知道眼下是什麼狀況?這算是治療?她看到小女兒好像極為痛苦,正猶豫是不是制止少年的行為,卻見自己小女兒兩年不能動彈一下的雙腿,一下子在沙發上蹬得筆直,身子一下子竄了起來,差點兒從沙發靠背上仰翻過去。
接着,她看到自己女兒伸手扶住了沙發靠背,雖然雙腿顫得厲害,但……但站起來了!
這是夢想中才會出現的情景,千雪夫人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過去一把摟住女兒,驚聲道:“奈奈子你……你站起來了?!”
千雪奈奈子也不敢相信的低頭看着自己的雙腿,雖然如同被小刀割過一樣疼痛,但自己真的站起來了……而且,疼痛,對,自己的腿感覺到了疼痛,這雙腿已經兩年沒有任何感覺了。
自己真的能像正常人一樣了嗎?千雪奈奈子捂住了嘴,感覺如在夢中,一切都那麼不真實。但很快,查覺到疼痛的感覺正慢慢消退,而自己的雙腿也越來越無力,漸漸不能支撐自己的身體,她慌張起來,連忙尋找李如海,哀叫:“歐尼桑……”
重新站起來後,她再也無法接受坐輪椅了!
李如海正盤膝在地上回氣呢,這次他可是下了皿本了,這次元氣大傷替千雪奈奈子打通了足少陰經,使她激發了潛能一竄而起,相信這足夠取信于這對母女了。
聽到千雪奈奈子慌張的叫他,他有氣無力地說:“奈奈子,不要慌,你的病不是一天兩天能治好的,很麻煩……現在慢慢坐下,相信我,将來你有的是時間站着。”
千雪奈奈子也慢慢平靜下來,在千雪夫人的幫助下,重新坐好,激動地問李如海:“歐尼桑,我的病真能治好!?”
千雪夫人也急忙過去把李如海扶起來,連聲問:“秀中君,這是怎麼回事?”
李如海苦笑一聲:“千雪夫人,奈奈子,你們不要急,聽我慢慢說……”他将奈奈子體内的經脈狀況大概說了一遍,隻是許多詞語日語中沒有對應的詞字,隻能用音譯來代替——用的是他原本世界的語言音譯。
千雪夫人和千雪奈奈子原本就不懂經脈穴位,更不知道先天之氣、内力是什麼東西,加上古怪的音譯詞頻繁夾在其中,更是聽得一頭霧水。在聽了李如海說了許久後,千雪夫人終于忍不住不顧禮貌地打斷他。
“那個……秀中君,真是失禮了,你的意思是,隻要由你來治療,奈奈子能恢複對嗎?”
李如海覺得自己解釋了半天算是對牛彈琴了,他肯定地說:“如果奈奈子能吃得了苦,七八成希望能恢複如初……或者說,比以前更好,最差的情況也能保住性命。”
千雪奈奈子着急地說:“我能吃苦,什麼苦都能吃!”
李如海對她一笑:“那真是太好了,奈奈子,你一定能重新站起來的。”
聽到李如海這麼說,千雪夫人側過了頭,伸手抹着眼淚——在對自己小女兒的病已經絕望的時候,又重新看到了一線,不,真正的希望,這真是太好了!
她把眼淚抹幹,對着李如海跪了下去,伏在地上說:“秀中君,真是……真是太感謝了,用語言無法表達對你的感激之情。如果能治好奈奈子,無論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拜托了!”
千雪奈奈子在沙發上吓了一跳,而後心中感動,帶着哭腔喊了一聲:“媽媽……”
李如海連忙側身避開,不受千雪夫人的大禮。他不方便伸手相扶,奈奈子是個女童也就算了,千雪夫人可是已婚女子,按玲木幸給的資料,千雪美奈父親已經過世,這還是個守節的寡婦,他連忙說:“千雪夫人,請不要這樣……您這樣做,我們就無法交談了。”
千雪夫人“啊”了一聲,連忙站了起來,道歉說:“真是抱歉,秀中君,我太激動了……一想到奈奈子又能重新好起來,我真是太激動了,給秀中君帶來了困擾,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