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虞七沉默,隻是一雙眼睛靜靜的看着對方,目光内古井無波:“一切都由得你自己選擇。叫整個家族為你陪葬,還是你自己選個體面的死法,都由得你。”
話語落下,虞七轉身便走,毫無拖沓與留戀。
“混賬,你這厮莫非當真是想要将大哥給逼死嗎?”隻聽得武德一聲怒喝,對着虞七的背影吼了一聲。
虞七不予理會,幾步之間已經消失在了武家庭院内。
“噗通~”
武德身軀一軟,徑直跌坐在地,眼神裡滿是驚懼。
唯有真的直面那個權傾天下的宰相大人,才會知道此人的權勢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那是一種衆人無法想象的巅峰。
此時孔聖一百零八位門徒自側院走出,目光裡充滿了陰沉、殺意,乃至于殺意之下的惶恐。
虎毒不食子,虞七就連自家親兄弟都不肯放過,更何況是他們?
所有人心中都明白,自己是死定了。
聖人之名,不足以成為衆人的庇佑守護傘。
“虞七此獠竟然無父無子,巅篡朝廷權柄,逼死自己的親哥哥。我大商以孝道立天下,虞七今日過後必然将名聲狼藉。一個名聲狼藉的人,有何資格指點天下,坐在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俯視天下山河。明日我等各大世家将要上書大王,請大王知罪,罷黜虞七的宰相之位。當年咱們能逼宮成功,今日同樣能成功!”一位聖人弟子眼神裡充滿了惡狠狠的煞氣。
“先壞其名聲,然後在罷黜其權柄。沒了權柄與大義,他又憑什麼與咱們為敵?”一位聖人弟子低聲道。
“不錯,武器小子,你莫要驚慌,咱們都站在你背後,看他如何敢冒天下之大不誨,加害于你!”
“咱們要其身敗名裂,日後永無超脫之機。”
衆人紛紛為武器打氣,此時武器面色稍霁,逐漸恢複皿色,對着衆人抱拳,不斷的道謝。
武家最後院子裡
“武家大難,唯有叩請諸位先祖,才能化解劫數。”
“那虞七要武器的命,咱們決不可和武器陪葬。”
“我怕是武器不肯乖乖俯首納命,還需請諸位先祖複活,才能主持大局,叫那武器主動赴死。”
“不錯,武家六十九房,決不可給那武器陪葬!”
不多時,數道人影跪在一處棺木前,聲音裡充滿了惶恐與凄然:“武家後輩,懇請武家諸位先祖覺醒。後代武家子孫不孝,家族承蒙大難,不得不驚動諸位先人。”
“吱呀~”一道棺木緩緩推開,一道蒼老的人影緩緩走出:“何事?”
前院
将各大家族的人打發走,武器與武德二人站在宗廟内,眼神中充滿了不安。
“當年父親做的最大錯事就是聽信西伯侯的話,将虞七抛擲于江流之中。使得虞七對我權貴世家毫無敬畏之心不說,反而倒向那群賤民、狗腿子,将天下權貴都給推到了萬劫不複的深淵。”武器站在祖宗牌位前,一撩衣袍猛然跪倒在地:“曆代祖宗在上,武器無能,不能守護我武家平安,還請曆代祖宗庇佑我武家度過此大劫。”
武家樹大根深,曆代祖宗不知道多少年的累積,享受了無數的榮華富貴,豈能自降身份與那群泥腿子為伍?
“大哥,難道三弟還真敢對你動手不成。”武德尤其有些不敢置信。
“他是神聖,早就已經脫去凡胎,心中大道方才是第一,你我之命在其大道面前,微不足道。我若不死,武家必然全族陪葬。”武器歎了一口,聲音裡滿是無奈。
“之前各大權貴已經說過,要相助兄長你一臂之力對抗虞七,現在勝負尚未有所定論。”武德安慰了一聲。
“各大世家要是有辦法,早就将虞七除去了,又豈會給機會成長到如今這種地步?現在就怕各大世家除了魚死網破的力量外,再無任何制約虞七的辦法。”武器歎息一聲:“他們要是有辦法,也不至于找上我來。”
“娘還活着,還在重陽宮内修行。我去請娘下山,娘必然可以說服虞七。”武德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猛然站起身,眼神裡滿是喜色。
“娘已經與武家斷了關系,況且她在山中參悟無極大道,距離長生妙境不遠了,豈容你驚擾。”武器聞言眉頭一皺,呵斥了武德一聲。
“可你是我的親哥哥,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送死。”武德站起身:“這是一線生機,你不必管了,不論如何我都要請娘下山走一遭。”
說完話,人已經走出宗廟,不見了蹤迹。
“你給我回來……”武器想要阻攔,可武德已經不見了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