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的将軍夢最終未能實現。
在小二關愛的眼神中,寇仲羞惱接過衣袍,将小二轟了出去。
撇見徐子陵憋笑的樣子,饒是他臉皮再厚,也不禁有些發紅。
他剛才也就是腦子突然一抽,将心裡話給順了出來。
二人洗漱過後,在房中見對方穿上新衣袍還真有些人模狗樣的,不由得嬉鬧了一番。可沒多久,便都沉默了下來。
“小陵,我們有多久沒穿過新衣服了?’
寇仲雙手墊頭的躺在榻上,看着上面的屋頂,聲音有些低沉。
他們的父母都在逃難中被盜賊殺了,兩人湊巧碰在一起,意氣相投,就此相依為命,情逾兄弟。
可倒底沒個長輩,年紀又小,是以這幾年吃了不少苦頭,連飯都吃不飽,更何況是新衣。“兩,
四五年了吧。”
徐子陵坐在榻前,撫着剛剛弄皺了的衣服,臉色不太好看,聲音也有些遲疑。
寇仲知道其中隐情,見狀暗自掐自己後頸一下,痛得呲牙咧嘴,翻身坐起,岔個話頭。“小陵,你覺得這人如何?。
一邊說着,還一邊伸手戳了戳徐子陵。
徐子陵撫衣手頓了下,稍作思索後,摳了摳還有些潮濕的頭發說道:
“看起來挺大方的,大概是個面冷心善的人。
見成功轉移了話題,寇仲往後一躺,再次癱倒在榻,兩眼無神的喃喃自語:
“總覺得跟做夢似的,今早還在南門市集扒了個錢袋子,這會就進了北大街,還進了醉香樓,那人竟還要傳授我們武功。”
“我前些時日在白老夫子那學了一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那人讓我們辦的事情肯定極難,否則不會又是新衣服又是教武功的。”
徐子陵踢下剛穿上的新鞋,擡腿盤坐在榻上後,摸着下巴眼帶思索。
聽到這,寇仲反而笑了,伸手再次戳了下徐子陵,說道:
“你說,要是咱們穿了他的衣服,學了他的武功,然後不給他辦事,他會不會氣死?”徐子陵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他會不會氣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們揚州雙龍肯定會變成揚州死龍的。你也不看看我們剛進門的時候,他那杆長槍刷刷刷的,将滿天樹葉都給紮中了,要是對着我們來,肯定是好幾十個窟窿。
“嘿嘿...我也就那麼一說,陵少,你說這就是江湖高手嗎?一杆長槍怎麼會打出那麼多影子,言老大說他比石龍還厲害,那他怎麼會找咱們倆辦事?
說到這,寇仲眼睛一亮,“騰”得又坐了起來,扶着徐子陵的肩膀大聲喊道:
“我的天,難道這冷面高手看出了咱們揚州雙龍是百年難見的練武奇才,又不好意思直接收徒,所以才拐着彎來教我們武功?”
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異想天開的時候。
哪怕一直過着朝不何夕的日了,兩人仍然對生活充滿了熱情,總覺得自己和所有人都不同,是天下間最特殊的一份。
畢竟,兩年間能從完全不懂行做到揚州城最厲害的扒手,他二人也算是獨一份,内心對自己的天份還是頗有些驕傲的。
寇仲的話讓徐子陵眼中大亮,但随即又暗了下來,搖頭說道:
“我們是不是将自己看得太高了?說來說去,咱倆也就是揚州城裡的小混混而已。”
“管他那麼多,那冷面高手不是說了,會教我們武功嗎?單獨教,怎麼也咱們在石龍武場偷學要強吧?”
寇仲生性樂觀,總是有一種百折不撓的精神,加上年紀比徐子陵大一歲,所以大多情況下,兩人的意見都是以寇仲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