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志玄?
聽得這名字,黃麟再次朝躍馬橋上的那年輕男子看去。
他剛才還真沒想到此人便是日後大名鼎鼎的淩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
随着他那聲大喝,躍馬橋上為數不多的行人立馬便紛紛躲避開來。
駐守在橋頭的隋兵本欲上前喝止,但随着兩人的對話,隋兵被一頭目樣子的人制止後,便站在了一邊。
見此,黃麟搖了搖頭,一朝官兵連江湖街頭打鬥都不敢出言制止,大隋确實已病入膏肓,沒救了。
“給段某滾下來受死!”
段志玄的聲音再次傳來。
隔壁雅間靜了幾息,然後伴随着座椅挪動的聲音,一連串的衣袂飄蕩之聲傳來。
便見四人從雅間一躍而下,落到永安大街上後,朝躍馬橋行去。
黃麟第一時間想的是,隔邊是不是逃單了。
将這無厘頭的想法抛諸腦外,向王通問道:“前輩,這楊文幹是何人?”
要說段志玄他知道,李唐得入潼關的最大功臣,能生擒屈突通的勐人。
可楊文幹是誰?聽都沒聽說過。
王通皺着眉想了半天,才不太确定的開口,“似乎是長安一江湖幫派的幫主吧,那幫派好像是叫京兆聯。”
若說别的,他還能掰扯個一二三來,可這種地方性質的江湖幫會,他是真沒怎麼關注過。
京兆聯?
望着已踏上橋面,和段志玄對恃而立的楊文幹等人,黃麟隐約有了一點印象。
原着中,京兆聯似乎是李閥入了長安後,太子李建成那邊的人,再多的就不記得了。
“怎麼?師父被打敗了,換成徒弟來報仇?你倆誰是師父誰是徒弟?”
楊文幹尖酸的聲音從躍馬橋方向傳來。
“哼!我關中劍派和你京兆聯一向井水不範河水,你楊文幹莫名行偷襲之事,就不怕江湖同道恥笑?”段志玄聲音冷冽,一身真氣已布及全身,随時都能暴起。
“呵~”楊文幹輕笑一聲,“你關中劍派是死是活關我京兆聯管不着,但你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今次隻是給邱文盛一個教訓,若再有下次,哼,就算你段志玄乃關中劍派建派以來最傑出的弟子,也難逃一死!”
個中原因似乎極為隐秘,楊文幹将那段話的聲音壓的極低,相隔太遠之下,這人又是背對着黃麟,是以黃麟對此完全摸不着腦。
“嗆~”
段志玄似乎不再打算作口舌之争,長劍出鞘,遙指對方四人,顯然是準備以一敵四。
正此時,躍馬橋東端一群勁裝大漢飛奔而來。
“段師兄,我們來了!”
“段師兄莫慌!”
“狗日的,幹死那楊文幹!”
“......”
黃麟眺目望去,那邊一行十來人,都是些内息不暢,步履凝滞之輩,顯然隻學了些粗淺的外煉功夫。
沒還等那些人行至段志玄身後,西市中便沖出了一票粗布短打的漢子,吵吵嚷嚷的湧向躍馬橋,“聲援”起楊文幹等人。
瞬間,一股古惑仔約架的即視感撲面而來。
橋頭駐守的那個隋兵頭目大手一揮,帶着手下便行了過去。
“幹什麼呢?!天子腳下,爾等要造反不成?”
随着官兵插入,雙方人馬最終被勸解散去。
由此可見,隋室在長安的掌控力還算是不錯的。
見沒熱鬧可看,黃麟和王通也結賬下樓。
在門前等候馬車時,黃麟正好聽到守橋隋兵在問那頭目。
“老大,怎麼剛才那段志玄和楊文幹要打起來時咱們不上去?”
“你小子有所不知,這種江湖人物單獨打個架不算什麼,咱們睜隻眼閉隻眼,就當不知道,隻要不傷及無辜,也沒多大事。”
“那後面又為何要上去制止?”
“蠢!那能一樣嗎?一邊十多個人,咱們管控不住,性質也不一樣,一旦事情鬧大,咱們都得吃挂落。”
“......”
聞言,黃麟不由咂了咂嘴,又想到段志玄那人,便向王通說道:“前輩先回去吧,晚輩再逛逛。”
王通看了看躍馬橋方向,“你想去找那段志玄?”
他剛才便覺得黃麟對此人興趣頗大,所以有此一問。
黃麟笑了笑,“有點好奇而已。”
正好馬車駛來,王通擡步上車,說道:“去吧,别忘了明天克明要來府上,莫錯過了。”
“嗯!”
目送馬車向北離去,待其拐上光明橋,黃麟才橫穿永安大街,順着躍馬橋沿景耀大街朝段志玄離去的方向行去。
景耀大街橫貫東西兩市,是長安最熱鬧的街道之一,隻不過眼下快出戌時,路上行人已十分稀少。
黃麟腳步輕移,似慢實快的行走在景耀大街,在橫穿朱雀大街,過了開化坊後,他才追上段志玄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