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伸開手掌一吹,兩道紫黑色的怨氣飄散,薛蟠剛湊上來,吓得趕緊朝後一跳躲開。
“一口氣不在,往何處安身,人死債消,趕緊上路吧。”
兩道怨氣纏繞在一起,慢慢消失不見。
李漁伸了個懶腰,笑道:“薛蟠兄弟,這宅子我可笑納了。”
“理應如此!”薛蟠喜滋滋地說道:“以後來汴梁,就投奔李漁兄弟,再不受樊樓的鳥氣。”
宅子原本的主人,見兒子兒媳果然無恙,走過來抱拳道:“多謝這位小道長,唉,說起來都是我年輕時候心術不正,虧欠來福太多了,賬房再給道長準備三千貫。”
李漁推辭道:“那就免了,把這些錢用來安葬你的書童吧,少時相伴到老,還救過你的命,雖然有這麼一檔子事,總歸是緣分一場。”
老頭眼中濕潤,回想起少年時候,悲怆地點了點頭。
這家人簇擁着老爺、少爺離開,偌大的宅子,隻剩下薛蟠的商隊和李漁、蓮兒。
李漁大手一揮,說道:“收拾一下,這幾天就在宅子裡住着,等采辦完咱們今晚聚飲一番,給我賀喬遷之喜。”
随從們都大笑起來。
“恭喜小李道長。”
“這宅子可真不錯。”
“汴梁寸土寸金,這一回可賺大發了。”
......
這其中有真心的恭喜,也有摻雜着豔羨的嫉妒,真真假假,都不重要,李漁一概笑着接受。
他重新審視了一眼,越看越喜歡,指着院内兩角的小樓說道:“蓮兒,去把行禮放下,收拾一下屋子。”
人群中最開心的,可能就屬小金蓮了,她笑靥如花,背着行囊就去小樓收拾。
薛蟠叫嚷着,讓随從去買一些新的被褥瓢盆回來。
外院的随從們,自覺地解下貨物,收拾客房。
人多了就是好辦事,這麼大的院子,天還沒完全黑就被收拾了出來。
李漁完全就是一個甩手掌櫃,在院子裡先是看了一眼種植的花草,拔去了幾棵不合五行的花樹。
然後踱步來到後院,手指一捏,測了測井水,并沒有什麼污物。
他又施法,挪動了四個盆栽,這才滿意地拍了拍手。
薛蟠已經在打聽,東京汴梁哪家青樓的姑娘最好看,名氣最大。
李漁笑着搖了搖頭,這薛大棒槌才這麼點年紀,就開始關心這些,果然是天賦異禀,天生的纨绔子弟。
纨绔子弟很多,李漁自己就見過幾個,但是像他這麼純粹的,整個六朝也不多見。
到了晚上,忙碌一天的商隊,累的不輕。李漁自己掏錢,讓人從各個酒樓訂餐。早就聽說汴梁的外賣行業發達,今天一試果然又快又好。
天氣炎熱,一群人就在院子裡,露天擺了幾個桌子,擺滿酒肉。
小金蓮搬了個闆凳,偷偷坐在李漁身邊,過了一會見他沒有反對,心中一陣小竊喜。
薛蟠抓着一塊骨頭,吃的滿嘴流油,很難想象這是豪門出來的少爺,“汴梁就這一點好,想吃什麼,各家酒樓做好了給你送來,我看回去之後,咱們薛家的酒樓也要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