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襄将那縷頭發藏于掌心,然後在衆人驚訝的目光注視下,施施然來到南宮珏面前,嘻笑着拱手一拜:“久聞南宮二公子習劍成癡,劍法超絕,在下早存讨教之心。今日适逢其會,但願二公子不會拒絕在下的挑戰。”
南宮珏将雲襄上下一打量,見他步伐虛浮,身體孱弱,實在不像身負絕頂武功的模樣,不由皺眉問:“你是蘇家弟子?”
“不是,”雲襄笑道,“不過蘇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不宜妄動刀兵,所以在下願替他出戰。”
“就憑你?”南宮珏上下打量着雲襄,心中狐疑不已。這小子怎麼看也不會半點武功,卻敢笑嘻嘻地站到自己面前,不是深藏不露地絕頂高手,就一定是瘋子。
“沒錯,”雲襄笑着點點頭,“我不僅要替蘇公子出戰,還要兵不皿刃地赢下這一戰,以免蘇公子的婚禮被皿腥玷污,所以你今日走運了。”南宮珏聽明白了雲襄的言下之意,不由怒極反笑,手扶劍柄傲然道:“好,撥出你的劍。看看咱們今日誰能兵不皿刃地赢一這一戰!”話音示落,殺氣已彌漫全場,激得衆人渾身一個激靈。
雲襄依舊笑嘻嘻地道:“我劍在心中,撥不撥劍也沒多大區别。”
南宮珏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是劍道至理,南宮珏也是最近才悟到其中奧妙,他實在不相信一個從未練過劍的普通人,能有這等心得和體會。心中不由收起幾分輕視,試探道:“你心中那是什麼劍?”
“我心中不是劍,而是劍意。”雲襄笑道。
“劍意?”南宮珏一怔,眼中的疑惑漸漸變成了敬佩,連連點頭道:“不錯,意在劍先,劍為形,意為神。你能悟到這一層,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這等劍道至理,雲襄隻是從前輩高人留下的典籍中讀來的,完全是紙上談兵,沒想到竟能唬住南宮珏這等劍道高手。他心中暗自好笑,臉上卻不動聲色地笑問道:“如此說來,我有資格與你一戰了?“
南宮珏微微颔首道:“你在劍法上有此領悟,在下哪敢輕視?不過你用什麼劍?總不能以心中的劍意對敵吧?”
“有什麼不可以?”雲襄說着緩緩伸出一隻手,将五個指頭張開,笑道,“我的劍随心而發,由意化氣,一旦使将出來,無聲無息,卻能殺人于無形。二公子出身武林世家,又習劍多年,對這劍法想必也有所耳聞吧?”
南宮珏皺起眉頭,耐着性子問道:“那究竟是什麼劍?”
“六脈神劍。”雲襄悠然笑道。
“六……六脈神劍?”南宮珏頓時張口結舌。
“二公子不會連六脈神劍都沒聽說過吧?”雲襄面露嘲笑。南宮珏當然聽說過六脈神劍,那是北宋年間大理國一個段姓皇族高手的獨門絕技,據記載這劍法确實是随心而發,由意化氣,完全無招無式,令人無從抵擋。隻可惜那位絕世高手并未留下傳人,所以六脈神劍早已絕迹江湖,成為武林一個傳說。今聽雲襄自诩會使六脈神劍,南宮珏忍不往哈哈大笑:“你若真會六脈神劍,我南宮珏死在這等傳說中的神劍下,也當死而無憾。”說着撥劍在手,遙指雲襄,“就讓我領教你那傳說中的六脈神劍!”
“等等!”雲襄連忙擡手阻止,“我這劍法傳自北宋那位段姓高手,而那位北宋段姓高手,好像除了這套迹近神話的六脈神劍,也不會任何武功。”
對這點南宮珏也知之甚詳,便大度地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調侃,笑道:“你盡管試劍,我決不乘人之危。”
“那好,我先試劍了。”雲襄說着豎起食指,嘴裡喊聲“商陽劍”,跟着指劃出。衆人齊刷刷盯着雲襄的手指,南宮珏更是全神戒備,誰知卻不見任何異狀。
雲襄一指劃空,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像有些不靈,我再試。少沖劍!”跟着小指劃出,卻依舊不,見任何動靜。雲襄手舞足蹈一連比劃了七八指,卻都沒有任何動靜,人叢中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南宮珏更是面露嘲笑,調侃道:“你打算還要試幾劍?”
“最後一劍,少陽劍!”雲襄說道拇指一揮。南宮珏正待大笑,卻聽身後傳來一聲輕響,像是什麼東西打在了身後的牆上,他忍不住回頭望去,就見身後數丈外的牆上,多了一個指頭大小的小洞,就如同指頭戳上雲的一般。
“成了!”雲襄如釋重負地長噓了一口氣,豎起食指擺出個不倫不類的姿勢,對南宮珏招招手,“來吧,讓你嘗嘗本公子的六脈神劍!”
南宮珏疑惑地望望身後那牆上的小孔,再望望對面的雲襄,心中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也想不通那小孔是如何戳上去的。他不敢大意,連忙橫劍在兇,取了個守勢,想先看清對方的出手再作打算。“中沖劍!”雲襄一聲輕喝,中指突然劃出。這種虛空亂劃的指點,南宮珏原本不會放在心上,但方才那莫名其妙出現在牆上的小孔,令他不敢輕視,連忙往旁一閃。隻聽身後“噗”的一聲輕響,南宮珏回頭一看,牆上又多了個指頭大的小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