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偵司的案贖庫?!”
梁平安驚訝的自然不是江朝歌提的要求極為不合理,而是驚訝于……眼前這位江捕頭為何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難道不是想救周縣令嗎?
既然如此,去案贖庫幹什麼?而且,還是夜偵司的案贖庫!
夜偵司的案贖庫記錄的都是一些山精鬼怪的卷宗,而要救周縣令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拿一筆錢先把這個窟窿堵上。
隻要銀子填上,再上下疏通一番,人便放了出來。
人放出來,便可重新掌權,那三十萬兩銀子還算事兒嗎?
梁平安沉默了一下,還是開口提醒道。
“江兄若是想救周縣令,還是該先想辦法把丢失的赈災銀子補上,如果江兄在銀錢上有困難,我倒是可以想些辦法先從其它地方借調一筆,隻需要江兄勸服周縣令簽字畫押即可。”
這就是權貴的力量了,有梁府作保,三十萬兩銀子,哪個衙門拿不出?
但江朝歌卻再次搖了搖頭:“我還有其它打算。”
“其它打算?”
梁平安不明白,但眼前這位江捕頭不說,他便不好多問,隻能苦笑了聲:“其實,我暫時還隻是夜偵司的一名預備役,并未正式加入夜偵司,這案贖庫……江兄不如再進來喝口茶,容我去想些辦法?”
“好。”
江朝歌便重新回了會客廳。
……
梁府會客廳外,有一涼亭。
亭中懸着一塊古銅圓鏡,鏡中正顯現着江朝歌的身影。
而在鏡前,兩個少女正曲着雙膝半跪而坐,露出雪白細膩的長腿。
梁婉兒看着鏡中人,用兩隻手托着腮:“姬姐姐,你說這粗鄙的武夫是真的一心隻想救那周縣令,真的不為權财所動,還是另有所圖?”
“兩者皆有吧。”姬如雪同樣用兩隻手托着腮,跟梁婉兒湊在一起。
“嗯,那周家小姐都死了,這江二郎還能如此,倒算得上重情重義了。”梁婉兒有些感歎:“而且,這粗鄙的武夫還能逼得我梁府認錯,這是我沒想到的,不過,他為什麼非要進夜偵司的案贖案呢?”
“他不是說了嗎?另有打算。”姬如雪撇了撇嘴:“說起來,你這表哥實在是沒什麼大用,要是我就直接問他,有何打算?說不說,不說就不讓進!簡單又直接,完全不需要在這裡亂猜。”
“還……還能這樣問的嗎?”梁婉兒感覺姿勢又增加了:“那姬姐姐的意思是準備讓他進去嗎?”
“不讓他進,怎麼知道他有何打算?”姬如雪一臉古怪的看向梁婉兒:“以後還是少跟你表哥混在一起,你都快變傻了。”
“是啊,我也這樣覺得,我這表哥太傻了,隻覺得對方會直接開口求我梁府放人,想着用些銀錢和前程去堵這江二郎的嘴,結果,人家根本不買賬,反而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唉,丢人啊!”
正在此時,一個侍女小跑了過來。
梁婉兒立即就坐正了身子,再看姬如雪……比她動作更快,而且,都已經背過了身子,不再看懸在空中的銅鏡,一副冷淡高傲的樣子。
“奴婢見過婉兒小姐,見過姬姑娘。”
“何事?”梁婉兒一臉淡然。
“少爺讓奴婢過來詢問,是否允準?”
“告訴他,允了。”
“是!”
侍女立即躬身退去。
眼看着侍女不見了蹤影,梁婉兒便又一下趴在了涼亭的石桌上,兩隻手繼續托着腮部,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往身側一看,姬如雪……早就已經趴了下來,又比她快!
“姬姐姐,為何你每次都能比我快?”梁婉兒不解,因為,她明明看到姬如雪剛才背過了身子。
“因為我是大棋士啊,你是什麼?”姬如雪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我什麼都不是。”梁婉兒便郁悶了,不過,她還是有些不服氣:“可是,我通箫樂!”
姬如雪便斜着眼睛看了梁婉兒一眼:“我會舞藝,且我身段比你好,若我穿上白衣,長袖起舞,翩翩驚鴻,便如落入凡間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