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
自從太和山離奇消失,大周戰神姬薄死在武湟手中後,那些曾經被姬薄帶領玄衣衛鎮壓的勢力蠢蠢欲動,天下不安。
而在太和山西面三百裡,一場萬仙大會,正在進行,參與密會的成員,主要是道門三十六賊。
這三十六賊,個個都是道門的翹楚,因為不同的原因,暗地裡叛離本門,秘密結社,自稱為三十六義。
但被道門稱之為三十六賊。
隻是道門内部,也不清楚三十六賊具體是哪些。
這些人身份不低,甚至有道門的高層。
即使道門想要内部調查,也阻力很大。
…
…
沈墨一路往五髒觀回去,腳程不疾不徐,他仍在感悟日月山川之道,消化來自太和山的諸多感悟。
夜深,沈墨在一株大松樹上盤膝打坐,清風明月入懷。他真炁充盈、神與氣合,方圓一兩裡地的動靜,返照内心,聽到前面數百丈外,有人在小路上輕聲低語,
“待會還是老地方,不要去晚了。”
“去不去都沒事,大佬們商議了兩夜,都沒見出什麼結果。我瞧今天也差不多。”
“聽說今夜不一樣,有一位道門的大人物過來。”
“呵呵,說的那些大佬不是道門的大人物似的,要我說,太和老道都消失了,咱們還怕什麼,時機一到,直接殺入南天門便是。”
“慎言慎言,太和坐鎮南天門一甲子,平息魔潮,誰知道他還有什麼手段留下。這次太和山沉底,南天門将出,我們不求吃肉,能跟在後面喝點湯足矣。而且今夜來的大人物不簡單,到時見了,保準你大吃一驚。”
“你這樣說,那咱們趕緊過去看看。”
聲音的源頭越來越遠。
沈墨聽到後,微微沉思,“太和山沉底,南天門将出?”
他沒想到太和山還有别的秘密。
兩個說話的家夥,像是和道門有些幹系,但明顯不是正道。不過道門佛門從來藏污納垢不少,這也不新鮮。
而且世人大多好壞不分,如他這樣正氣凜然的人,也能被冠以邪君的稱号,足見世俗人的眼光有多麼不靠譜。
不過沈墨聽到南天門多少有些好奇,畢竟南天門可是神話裡天庭的門戶。既然以“南天門”命名,多少能和仙道沾上關系。
何況他身負太和道人的傳承,對此類事,責無旁貸。
沈墨悄悄跟上前去。
他跟着前面兩人的氣息,走到一處山谷。
清風徐來,明月在天。
山谷卻是綠幽幽一片,煞是詭異恐怖。
沈墨卻知道,那是山谷中點了許多鬼火。
若有外人走到附近,一見這些鬼火,自然望而生怯,不敢靠近。
沈墨藝高人膽大,悄無聲息地融入昏暗的山谷中。
不多時,就見到前方有許多人影出現,鬼火忽明忽暗地照在臉上,奇幻莫名。
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以道士服居多,形容古怪的也不少。
看得出,大部分并不以真面目示人。
更有人直接戴着妖魔鬼怪的面具。
在正西方向有一處大平台,人影交錯。卻是幾個人在圍攻一個鵝黃衣衫的持劍女子。
“崂山劍法。”
沈墨一眼認出來。
鵝黃衣衫的女子劍術不差,可是圍攻的幾個人,也是一流好手,在對方步步緊逼下,左支右绌,敗局已定。
“崂山劍法,瞧來不過爾爾。”有人大笑。
顯然是認出女子劍法的來路。
“她是崂山弟子?”有人遲疑,不想惹麻煩。
大笑的那人道:“據我所知,崂山的坤道中,沒有這一号人物。不過她多半和崂山有點幹系,咱們先把她抓來綁住就是。”
說話間,那黃衣女子劍被打飛。
黃衣女子雖處險境,依舊使出一招極為巧妙的手法,蕩開正往要害攻來的一條木棍。
“崂山掌法中的一招若往若還。”
“餘兄你這朝天一棍使得可不怎麼樣。”
朝天一棍乃是大周太祖在軍中創下的一招棍法,流傳甚廣,但易學難精。
男子這一招朝天一棍已經甚有火候,隻是女子的一招若往若還來得奇巧,他才沒有拿下對方。
“你們讓開。”
給蕩開木棍的男子生出火氣,讓同伴不要再動手,他氣力貫通木棍。那是一根烏木棍,經過特殊的煉制,一棍下來,何止千斤力道。
女子失了兵器,見得木棍攻來,無可奈何一招懶驢打滾避開。
那使木棍的男子哈哈大笑:“崂山的身法倒也不錯,隻是不大美觀,跟叫花子似的。”
“這一代崂山已無傑出的人才,這正道第二大教的名頭,怕是很快要拱手讓人。”
“隻等雲掌教坐化,崂山必定聲勢一落千丈。”
“崂山之法,确實缺陷甚大,巨靈玄功、上清内景法,徒有虛名。”
顯然在場密會的人,沒有人出身崂山。
冷嘲熱諷的人,要麼是正道第三的崆峒,要麼和龍虎山、崆峒交好。尤其是龍虎山,一向和崂山不對付,而且現今崂山人才凋零,親厚龍虎山的道門中人,自然不時要踩上幾腳。
沈墨在旁邊聽了半天,把場中的每一個身影都看在眼中,本來他就是來湊湊熱鬧。
聽了這些人冷嘲熱諷,沈墨心裡老大的不爽。
他大抵有種情緒,崂山他可以罵,别人卻不行。
“誰說崂山之法,徒有虛名。”一聲低沉幽深的魔音在深谷中響起,有若實質,如大手般覆蓋在鬼火上,鬼火愈發黯淡。
突如其來的魔音,讓谷中密會的人們大感意外。
“閣下是誰?莫非是崂山雲掌教親至?”起初大笑的人叫做巫道人,在一衆人中大有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