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寒意大作,雪花降臨。
周圍的院牆倒塌,殘枝敗木上全數籠罩着一層冰霜。在月光下,分外迷人。
殘破的小院,一下子來到冰天雪地裡。
又是一場大雪!
“雪飄人間!”
有人遠遠觀望到小院這邊的動靜。邪君沈墨“雪飄人間”的絕世劍法,早已為人所知。
那一次,雪飄人間斬殺了扶桑國第一高手霜月武藏。
沈墨手中是一把充滿魔性的東洋刀,那是霜月。
似劍非劍,似刀非刀。
霜月和雪飄人間有種完美的锲合,尤其是在這場身心投入的戰鬥中,使沈墨心裡滋生出别樣的情緒,好似天地間冥冥中的冰雪法則朝他展示。
趙普法眼中眸光大盛,周身浮起朵朵白蓮,配合天地間大作的寒氣,點出一指。
“殺生指!”
賒刀老祖顯然認出對方這一指的來曆。
這是白蓮大法裡一招極其可怕的神通,練到極緻,可以結出殺生道果。
面對沈墨的雪飄人間,賒刀老祖已經大為忌憚,趙普法再摻合一道殺生指,讓賒刀老祖壓力更是陡增。
“現在的年輕人如此可怕了嗎。”
饒是賒刀老祖強大又古老,降臨神都之後,面對當世兩大高手的圍攻,不得不生出落伍于時代的滋味。
趙普法殺生一指,猶如神靈審判,無可逃避。
沈墨雪飄人間,營造出冰天雪地的領域,更是将賒刀老祖的退路鎖死。
并世兩大強者在聯手之後有絕對的自信,哪怕是閻羅殿主親臨,也要讓對方铩羽而歸。
何況這故作神秘的賒刀老祖。
舊時代的老東西,該當落幕,更不該擋他們的路。
若沒有這份自信,趙普法便不是趙普法,邪君沈墨便不是邪君沈墨。
賒刀老祖根本沒有從他眼中的兩大“年輕高手”身上得到絲毫尊重。
可惡!
賒刀老祖面對“雪飄人間”的劍意封鎖,渾身爆發出陰沉的青光,蕩開周圍的寒意,一拳轟出。
同時他的身體出現可怕的龜裂。
到底不是他自己的軀殼,經不起太大的折騰。
賒刀老祖絲毫沒有關心軀殼的問題。
這是尊嚴之戰。
“百步神拳!”
這一拳锲合了天地間的玄理,乃是神道中的殺招,無視時空阻隔,百步神拳直接對上趙普法的殺生指。
可是雪飄人間的朵朵雪花附着在神拳之上,令他很快有舉步維艱的感覺。當神拳觸碰到殺生指時,雪花格外沉重。
百步神拳像是綁上枷鎖,根本發揮不出應有的威力。
賒刀老祖口吐奇怪的玄音,赫然有攝魂奪魄的效果,玄音的對象正是趙普法,可是趙普法早有防備,朵朵白蓮護住自身,消減了玄音的大部分威能。
雖則如此,他依然有一點目眩神迷。
賒刀老祖抓住這一點間隙,一拳打散殺生指,仿佛一道鬼影,居然想要沖破雪飄人間的封鎖。
原來短短交擊下,以賒刀老祖的見識,已經感到事不可為。
不得不服老!
等他找到縫屍人,拼接好身體之後,才是找兩個臭小子算賬的時候!
這筆賬先記着。
賒刀老祖曆經大風大浪,沒有因為年輕人的不尊重惱羞成怒,以至于失去理智,果斷幹脆地轉進如風。
強大古老的又一個特征那就是見風使舵。
否則不可能在舊時代的大劫下沒有泯滅,等到新時代的“複蘇”。
可是剛剛沖破雪飄人間的封鎖,一把生鏽的柴刀出現,攔阻賒刀老祖的去路。
見到柴刀時,賒刀老祖悚然一驚。
危險感急劇上升。
他如何不知柴刀的可怕。
這一刀早就算計到他的動向,在外界看來不是柴刀攔阻賒刀老祖的去路,而是賒刀老祖撞上柴刀。
在千鈞一發之際,賒刀老祖忽地爆炸,恐怖驚人的皿氣化為一刀,迎上柴刀。
“魔道神通,化皿神刀!”
皿色刀光極其駭人,蕩開氣流,怨毒陰冷,刀聲像極了鬼魂的哭泣。
柴刀生出青紅色的電芒迎上皿色刀光。
一道黑影趁着柴刀和皿色刀光碰撞,沖天而起,試圖融入夜色,逃之夭夭。
此時,一隻墨青色的小蛇如雷轟電閃蹿出,對着黑影咬了一口。
夜空中發出凄厲至極的慘叫。
但黑影沒有任何停留,強忍着疼痛,速度陡然再增加一倍,眨眼不到,徹底消隐無蹤。
墨青色小蛇回到沈墨的袍袖裡,神态萎靡,顯然咬了黑影一口,它也不是很好受。
雪飄人間的氣息緩慢消散。
沈墨和趙普法相對而視,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