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除了辦好大東家交代的事以及不時去讨好圓意之外,其餘大部分時間都在縱情享樂。因為他知道,在這亂世中抱緊大腿,可比當野心家安全舒服無數倍。
近日來,江城那股奇異的香氣他也聞到過,對此石三沒有其他修煉者那樣癡迷,反正練功這種事,過得去就成。何況他還可以吃藥練功,比單純苦修要簡單容易許多。
正是抱着這樣的心态,他的功力居然不知不覺間增加許多,而且沒有常見因為練功急躁,而走火入魔的情況發生。
加上他如今在江城的地位,簡直是神仙也不換。
不過圓意突然找他過去,石三不得不離開安樂窩。
他對江城最近發生的事,并非一無所知,知曉最近一段時間怕是要辛苦了,不能再沉醉溫柔鄉,實在有些沮喪。
圓意見到石三第一句便是:“石掌櫃,拜托你盡可能召集一些厲害的高手過來。”
石三略有躊躇:“這是大東家的命令嗎?”
圓意搖頭:“他可能出了一點變故,但人還在江城。我請你召集高手,乃是因為過一段時間後,在鬼節來臨時,恐有大變。我請你做這件事,乃是以防萬一。”
圓意那晚是跟沈墨一起去的新月閣,也聽過鐵肩神尼最後的提醒以及沈墨的分析,知曉在接下來快要來臨的鬼節,可能有大變故。
在沒有沈墨的時候,他不得不做些準備,免得到時候猝不及防。
石三很是猶疑,哪怕大東家和圓意關系再好,在沒有大東家的口谕下,貿然召集回全部十二律呂使,對他來說仍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他是實實在在見過那些人物,個個都有些桀骜,隻是在大東家面前,表現得異常服帖而已。
沒有大東家,能鎮得住他們?
石三說出自己的顧慮。
圓意沉默良久,開口:“事情還是得辦,你放心,任何後果,我都會承擔下來,不會連累你。如果他要懲罰你,我會替你接受懲罰。”
石三低頭道:“此事也算我一份,到時候我會向大東家領罪的。”
圓意表露出堅決的态度,石三自然沒法反對。而且也不能讓圓意完全替他受過,何況沈墨也給了他便宜行事的權力。
他想着,如果大東家懲罰他,說不定是好事,隻要不緻命,以圓意大夫的醫術,總能治好他。也能讓大東家認識到,他是真的能力不行,不能加太重的擔子啊。
畢竟他當上如今江城事實上的大管家,真不是因為有能力,而是大東家決定是他了。
接下來,石三向圓意告辭,準備去做事。
在他臨去前,圓意提醒他一句:“石掌櫃,非常之時,還是盡量不要沉迷女色。”
石三老臉一紅,應了一聲,快步離開,剛好見到“阿羞”來。
他心裡腹诽一句:“你這,還說我呢!”
…
…
“小姐讓我請你去新月閣一趟。”阿羞沒有廢話。
圓意立即過去。
柳晚晴立在新月閣前的小湖邊上,見到圓意,方才愁眉稍稍舒展。聯系上圓意,便有聯系上沈墨的可能。
圓意沒有看向柳晚晴,而是僧眸緊緊被前面的小湖吸引。
他之前來過新月閣,那時候這裡可沒有現在這般詭異。
他記得上次來時,小湖波平如鏡。
此刻古怪的黑霧籠罩了整座小湖,還有朝外蔓延的趨勢。昏暗正是來自于湖水中湧出的黑霧。
同時圓意明顯感覺到,黑霧裡有一股濃郁的香氣,聞到之後,他體内的真炁運行,都變得順暢許多,似乎加入了某種玄妙。
他甚至忍不住想要投進湖水中。
同時,銳利的僧眸清晰看到,湖水中有漂浮的屍體。
顯然已經有人投湖了。
“知道沈墨在哪嗎?”柳晚晴的聲音将圓意的思緒打斷。
圓意搖頭。
柳晚晴心情一黯,眉頭緊鎖。
“他應該還在江城。”
她眉頭稍稍舒展。
圓意指着湖水,“這是怎麼回事?”
柳晚晴有些心虛,“我太師祖讓我撒一些香灰在湖裡,誰知道竟這樣了。”
圓意:“死人香的香灰?”
柳晚晴:“我不知道,隻是我總不能違背她老人家的意思。我看這場景,有點像上一次,所以趕緊找你來,想通過你聯系沈墨。”
圓意皺眉:“你難道不能去找神尼前輩?”
柳晚晴歎口氣,“太師祖她走不開,而且她說過,香灰撒在這湖裡是最好的結果,因為此湖的湖底是江城地下水脈交彙之處,憑借水脈元力,能鎮壓香灰的妖魔邪氣。若是仍有意外,隻能請沈墨出手鎮壓。并且太師祖還讓我帶了一個香爐來,說是作為請他出手的酬謝。”
她取出一隻三腳香爐。
圓意記得沈墨提過一件事,懷疑道:“你這香爐莫非是從摩诃寺取來的?”
柳晚晴:“這是太師祖從摩诃寺琉璃佛塔取出的,而且也隻有她能将其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