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衫直接一躍而起,根本不需要像墨離音那樣需要借力。他奔向那怪物,抽出插在腰間的短刺。隻見那兩條紫蛇轉化成一把長劍,三尺長的劍體充滿美感,劍身布滿深紅色的暗紋,龍鱗般的形狀從刀柄一直延伸,削鐵如泥、鋒芒逼人,好似迫不及待地想要體驗殺人的快感。
“哈!”兩聲齊喝,利劍刺入那怪物的身體裡,弑鬼被攔腰斬斷,上半身如同流星一樣飛了出去,砸在地上。不料,它周身出現了黝黑的火焰,赤豆般的眼睛突然爆大,眼角旁邊竟然劃出一道淚痕,發出了嬰兒般的啼哭聲。
詩衫和墨離音的身體忽然變得透明,眼前森林的景色開始變換,停在了一片陌生的土地上。
“這是哪兒?”墨離音疑惑地問道。
詩衫卻異常平靜,解釋道,“是幻想之書。弑鬼臨死前,幻想之書會自動啟動,攜帶周邊的生物進入幻境,幻境中記載着這隻弑鬼身為人時的回憶。剛才這隻弑鬼雖然很弱,但是應該也是隻乙級弑鬼,甲級和乙級弑鬼都攜有幻想之書,我們就被帶入了它的回憶。”
墨離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弑鬼這種生物從未在墨七的年代出現過,沒想到在武師文化繁榮的時候現世了。
隻聽詩衫又道:“其實看看也無所謂,身處幻想之書時,外界的時間對我們來說是靜止的。而且,這是它自願選擇後才能開啟的。”
一個提着燈籠的小女孩朝墨離音跑了過來,兩條麻花辮在背後垂着,随着肩膀的顫動一甩一甩。墨離音急忙閃開,看見小女孩開心地撲在了一對夫婦的懷裡,“爹,娘,我回來了!”
“影兒回來了!”女子說道。一家三人回到了家中,其樂融融。墨離音愣住了,看着那一家人,眼中閃過幾絲羨慕—那何曾不是他的家庭的模樣呢。就在此時,場景忽然模糊起來,畫面開始轉換了。
女孩長大了很多,仍然是提着燈籠,拉着一個男人的手,有說有笑地一起走着。男子突然停下腳步,驚愕地擡起手,指向一棟房子。那個叫影兒的姑娘大驚失色,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二人一起狂奔過去,隻見毒燎虐焰的大火在放肆地燃燒。
完了,墨離音想着。不出他所料,影兒攤在男子的懷裡失聲痛哭。墨離音往大火裡跑去,想伸手去拿木桶滅火,但半透明的胳膊穿過了木桶。
緊接着,周圍的火焰變得朦胧,一個提着燈籠的女子走了過來,臉色蒼白,眼神渙散,似乎夢遊一般。“影兒......”一個聲音叫住她,十分無奈,“你我二人觀念不同,難歸一意,便......散了吧。望分别後,各生歡喜。”周圍一片寂靜,連微小的風聲也能聽到,女人沒有答話,男子也不耐多等,轉身走了。
“咔......咔......咔......”影兒的脖子突然開始轉動,以一種很詭異的方式彎着,碎發黏在額頭上,更顯瘋癫。她全身散發着難以形容的邪氣,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把刀,搖搖晃晃地走向男子,“觀念不同?散了?好......哈哈哈哈!”
“影兒......你......你要做什麼?”男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曾經美麗的妻子,定在那裡一動不動,居然忘了逃跑。女子面色蒼白,拿起刀子捅向了男子。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刀柄,強撐着問道,“你要做什...呃!”
聲音被濺出的皿花打斷-影兒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天哪,本以為他會被刺死,沒想到竟是活生生的被咬死了!這影兒姑娘真是生的一口好牙。”一旁的詩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家夥竟然如此瘋狂!影兒的身體被邪祟包圍,飛快地吞食着這名男子。
“這就變成弑鬼了?”墨離音問道,“她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但有可能是中了某種邪術,”詩衫聳肩。
巷子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樹林,一團肮髒的爛泥趴在樹上,附近放着一個斷肢,“這片森林裡的的乙階弑鬼,就是它吧?”一對白衣男女躲在暗處,女子身姿曼妙,率先打破沉默。
“清月師姐!”現在的清月應該跟墨離音差不多大,而清峰似乎隻比詩衫年長幾歲,他們看見這怪物,竟無絲毫畏懼之情。
“喔啊,好美的姑娘。”旁邊詩衫的口水已經要止不住了。
“嗯,”持有拂塵的清峰點了點頭,帶上腰間的笑面,催動體内凝氣,身體開始被一團橙色的蒸汽包圍。雪白的拂塵如同兄妹倆冰清玉潔的衣裝一樣,在怪物上鈎後立馬甩向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