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啊,來幾個小魔女呀。”
白芷一撩裙擺,重新坐了下來,臉上寒氣盡消,目中殺意也逝的幹幹淨淨,隻擺出一副慵懶無力、嬌柔娴靜的溫婉樣子,聲音膩膩的呼喚起侍從來。
須臾間,便有五六個綠衣魔女匆匆趕來,拜道:“參見君上,請吩咐。”
白芷緩緩說道:“你們幾個分頭去找左、右兩大魔王以及三大魔尊,傳下本君的封口令——我們魔道不認識昆吾,也沒有見過昆吾,也從未設過什麼中魔王。鳳麟洲、聚窟洲、流洲是無主之地,因此被我們占據,不是從誰手裡搶來的。明白嗎?”
那幾個魔女面面相觑,都怔住了。
眼尖的,還瞧見地上躺着一具長牙獸的屍身,愈發驚訝。
難道方才跟魔君坐着閑聊的那個家夥被——
“君上,這……”
“就這麼傳令,不許亂說,不許多說,也不許胡打聽,記好了,另外兩洲也要一字不落的傳到,聽懂了嗎?”
“是,屬下們聽懂了。”
“這個長牙獸屍骸,原本是守阙的魔衛所用皮囊,可他不知道抽什麼風,殺死了同伴,又入魔宮來行刺本君,本君把他給收拾了。你們把這屍骸擡下去吧,若是哪個散魔還缺皮囊,可允其使用。”
“是!”
“守阙的兩個魔衛都死了,再換兩個去。”
“是!”
“好了,下去吧。”白芷輕輕揮了揮衣袖。
“是!”
綠衣魔女們雖然心中詫異,可誰也不敢多問,隻能應承。
魔君下達“封口令”,那大家夥以後就絕口不提那人便是。
什麼昆吾,什麼中魔王,說不認識就不認識,說沒見過,那就是真的沒有見過!
……
“壞我大事,真是可惡極了。龍肝丹暫時是不用想了,還要用心提防那個叫陳義山來尋釁滋事,也不知道打過打不過,真是煩死了。”
白芷微微伏在桌子上,伸出纖纖素手,捧住雪膚玉肌,滿腔幽怨。
過了片刻,她坐直了身子,從袖中摸出來一面鏡子,挺兇擡頭,撩發撫頸,左照照,右看看,漸漸的喜笑顔開,自言自語起來:
“有這樣的好皮囊,誰還肯去做虛無缥缈的魔?隻可惜,沒有了龍肝丹,想要激發化蛇的皿脈之力是不可能啦,仍舊得辛辛苦苦的吸納天地靈氣,不能睡懶覺,也不能貪玩,哎呀呀,可惱死本君啦。”
……
說回中土。
陳義山别過中嶽神君和北嶽神君之後,出神域,徑奔洛水。
他捏着避水訣,匆匆下到神府水晶宮,剛立住腳,便看見金童子和玉女清絡在宮門前候着。
“小舅子你可來了!”
金童子一瞧推水而來的是陳義山,立時雙眼放光,狂奔着就撲了上來!
“别!”
陳義山吓得趕緊躲避,豈料想正好跟同樣熱情奔放撲來的玉女清絡撞了個滿懷。
“仙長,你,你跑哪裡去了?!”
清絡紅着臉,整理着衣衫,幽怨的問道。
陳義山有些愕然:“我去東海求丹了啊,不是,你們兩個知道我今天回來?”
清絡忿忿道:“我們兩個日盼夜盼,天天在宮門前等着你,都快成望夫石了!”
“嘁!你說你的,别捎帶上我。”金童子十分不滿清絡在陳義山跟前犯花癡的樣子,哼哼道:“早知道你要過來啦,可我們左等右等,卻死活不見你的影子!小舅啊,沒想到你原來是這樣不着調的人!”
陳義山越發詫異:“我若回來自然就過來了,你們何苦要日夜在門口守着?”
“何苦?還有比我們更苦的呢!”金童子冷笑道:“你的那些個弟子,女弟子們哈,一天來一個!什麼葉南星,什麼百花仙子,什麼小藍羽,什麼雨晴,什麼蘭生——”
“蘭生不是女的。”陳義山糾正道。
“那不是重點!還有個叫阿螭的,居然也是條龍,還是真龍!自稱是東海公主,極其無禮!小舅子你回去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她們!”
陳義山狐疑道:“阿螭怎麼無禮了?”
“仙長不用聽這龌龊貨胡說八道,他調戲人家阿螭,結果被人家毒打了一頓,所以才說人家的壞話。嘴碎的男人才是最無禮的!呵呵~~”
清絡譏笑道:“阿螭罵他說,一條蛟精,居然也敢垂涎真龍,當心被扒了皮,抽了筋,剁了爪子!”
金童子尴尬的面紅耳赤,惱羞成怒道:“蛟怎麼了?蛟也是龍!”
“假龍。”
“那娘娘呢?!”
“娘娘是真龍,你是假龍!”
“等等——”
陳義山聽的五迷六道,打斷了他們的争執,嘀咕道:“她們一天來一個?我也不過是剛跟她們分開啊……”
“什麼剛分開呀?”
清絡嗔怪道:“六天前,那個葉南星葉仙娥來的時候,就陰陽怪氣的問,我們掌教仙師人呢?怎麼還不回家呢?他父母都想他想哭啦!水晶宮很好玩嗎?樂不思歸了嗎?救醒洛神難道還需要很長時間嗎……仙長你聽聽,就好像是我們強留着你不讓你走似的,可是我們根本就沒有見到你的人影!你老實說,這六天,你去哪裡了?連娘娘的安危都不顧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