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那股殺氣帶來的壓迫感讓他有些窒息,好像是整個身體置身于黑暗的礦井之中,畏意自心底湧起。
恍惚間,他的身體已經懸在空中,四肢離奇的失重感令他有些發毛。
回春雙手死死抓住他的背部,做了一個托天的姿勢,獨孤城就這樣如被拎一隻死狗般舉了起來。
地面冷風四起,不知是回春的怒氣所緻還是天氣的配合,兩人的的袍子皆如鼓風般隆起。
“啊!”回春怒吼了一聲,面部極其猙獰,那暴凸起的青筋如夢魇般駭人。
獨孤城使勁兒掙紮着,可是由于四肢沒有着力的地方,隻是胡亂抓扯一番。
“沒有誰可以阻擋我奪取天下,如果有,他就必須去見閻王!”
回春怒罵了一聲後,雙手突然用力向前一傾,獨孤城懸空的身體便如運動員投擲鉛球般,抛向了空中。
獨孤城的身體直至撞在一棵合抱粗的槐樹上,方才停止了前傾的勢頭,就在他墜落到地面上之際,那棵無辜的槐樹也攔腰折斷。可見力道之大。
失重的樹幹很快筆直墜落,直插獨孤城兇口的位置。獨孤城于千鈞一發之際堪堪躲開。
他剛站穩腳跟以後,回春如鷹鈎般的手又至。
就在那鷹鈎手快要接近獨孤城眉心時,回春突然變爪為拳,那一拳直直打在獨孤城額頭眉心處,拳風所緻,使得獨孤城發絲猛地向後飄浮而起。不過就在拳頭距離額頭還有寸許的時候,獨孤城的身形向後倒掠而去,僥幸躲過這一拳的餘勢。
回春得勢不饒人,身形緊随而至。
他看似毫無章法的雙腳向前踏去時,地面上的青磚皆被掀開一條溝壑。這樣的威逼之勢,哪怕獨孤城是久經戰陣之人,此刻也是束手無策,隻能竭盡全力一退再退,暫避其鋒芒。
兩道飄逸身形滑過之處,碎石四濺。
回春每向前踏出一步,地面便是一顫,那溝壑裡留下一排排深深的腳印。
獨孤城的背部已經被另一棵槐樹抵死,退無可退,回春的攻勢卻愈發嚣張跋扈。
就在回春的一隻拳頭迎上眉心之際,獨孤城猛然一偏頭,那一拳便重重地悍進了槐樹裡。獨孤城緊接着一個翻身側仰,躲過了接踵而至的另一拳。
回春的另一隻拳頭也毫無懸念地悍進了槐樹,然而本以為躲過一劫的獨孤城,還未恍過神之際,兇口便又挨了一腳。
那一腳力道極大,直接把獨孤城踢飛數丈之遠,身體似沙包般砸向地面,那深陷的淺坑裡瞬間卷起陣陣塵埃。迷得人睜不開眼。
噗!
獨孤城用力仰起上半身,一股鮮皿瞬間濺到他的戰袍上。
也不知回春是何時從槐樹上抽出拳頭的,一切都在獨孤城的意料之外。他沒想到吃了五屍散魂的人會強到這種程度。
回春把雙拳别與身後,收起了兇惡的嘴臉,緩緩向前,淡笑道:“你現在知道五屍散魂的威力了?”
獨孤城面色猙獰,掙紮着說不出話。
回春繼續冷笑道:“看了身上有如此重的殺氣,我還以為是個高手,不成想也是一個十足的飯桶。浪費我的力氣。”
獨孤城掙紮着側起了身,同樣冷笑道:“五屍散魂也不過如此嘛!就像撓癢癢。”
“哦?是嗎?”
回春加重了語氣:“我本以為這一腳可以将你直接踢成兩截,沒想到你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竟會如此倔強。”
半卧在地的獨孤城深吸一口氣後,單掌一拍地面,身形自形立起。臉色煞白得如同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
以回春現在的力量,倘若真的實打實地一拳悍在獨孤城的眉心,那麼獨孤城的頭顱就算沒有炸裂,八成也會被五屍散魂的戾氣毒傷,活不了多久。
回春望着重新起身的獨孤城,依舊冷笑了一聲:“呵,沒想到你還能站起來,說明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嘛,為何出招就弱得像一隻螞蟻?”
獨孤城擦拭了一下嘴角的皿迹,目光如箭,冷峻不禁道:“我不但能站起來,還能打得你六親不認!”
“六親?”回春皺了皺眉頭,半是玩笑半認真道:“自我記事起,我爹娘就已經死了,七大姑八大姨也是死的死逃的逃。前幾年我老婆也死了,如今我那不争氣的兒子也不知所蹤。你如何能打得我六親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