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左右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歎息道:“人是帶走了,隻不過,隻不過是沒有計劃中的那麼順利。”
“哦?”蘇掩微驚,不解道:“還出了什麼幺蛾子?”
冷面沉默了片刻之後,嘴角卻忽然浮現出了一抹淡笑,他望着蘇掩,哭笑道:“也沒啥,他的靈根好像沒有受損,不過,他也沒有那麼強大。”
聞言,蘇掩立刻變得警覺起來,他的眸子裡泛出一縷疑惑,“你同他交手了?”
冷面點了點頭,“不分伯仲,隻是他詭計多端了些,我大意了。”
蘇掩吃了一驚,他心裡明白,以冷面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是子衿的對手,至于所謂的不分伯仲,可能是子衿沒有真正出手。
就在這時,蘇掩才忽然發現冷面身上的傷,他疑惑道:“你的耳朵……是他做的?”
“不是!”冷面平靜道:“着了秋娘的道,那狐狸精果然有些手段。”
“哼!”蘇掩冷哼了一聲,責備道:“我早就提醒過你,此人不簡單,必須小心謹慎才行。”
看上去是責備,其實心裡是謾罵,眼前這個人有時候有點不識擡舉,做事總愛耍小聰明,自以為是,這次剛好給他一點教訓。
“是屬下大意了!”冷面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不過還好,秋娘并沒有起疑心。”
“嗯,那就好!”
蘇掩突然問道:“布置的怎麼樣了?”
“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冷面壓低了聲音,“我已經派人密切監視,隻要秋娘說出秘訣,我們就立即收網。”
“好,抓緊,一定要做得幹淨利落,不可留下任何痕迹。”蘇掩提醒道:“這段時間風頭緊,做事一定要低調,我爹可能派人監視我們了。”
“城主發現秋娘不見了?”冷面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那倒沒有!”蘇掩提高了警惕,“剛才城主話中有話,也不知所謂何事,我便猜想可能是注意到我們的行蹤了。”
說到這裡,他拍了拍冷面的肩,接着交代道:“不管有沒有被城主發現,一定要小心謹慎,切不可走漏任何風聲。”
“是,屬下明白!”冷面點了點頭。
“嗯,你下去吧!”蘇掩揮手道:“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向我禀報。”
“屬下告退!”冷面深深一禮,然而便轉身離開。
看着冷面遠去的背影,蘇掩不禁發出一聲冷笑,那深邃的眸子裡泛出一縷鄙夷之色。
冷面剛走,便有一個侍女匆匆忙忙地趕來過來,一臉驚慌道:“少主,城主讓你速到他的書房去。”
蘇掩注意到了那侍女驚慌的神色,便開口問道:“城主召我,所謂何事?”
“女婢不知!”那侍女依舊低着頭,顫聲道:“城主隻是讓女婢傳話,讓少主速去見他,不過,城主好像很生氣。”
“生氣”二字壓得極低,這讓蘇掩不禁心中一寒,在他的印象中,城主很少因為任何事動怒,如果城主很生氣,那有可能是秋娘的事情暴露了。
懷着忐忑的心,蘇掩猶豫了片刻之後,便徑直朝着書房走去。
走到轉角處時,他突然轉身對那侍女說道:“你去傳話冷面,就說我說交代了,該收網時果斷收網,不用等我的命令。”
“收網?”侍女有些詫異。不過她并沒有多問,而是低聲道:“是,女婢這就去告訴冷面将軍。”
蘇掩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擔心如果事情暴露,自己可能被父親軟禁起來,那麼冷面收不到命令,秋娘的事情可能就會功虧一篑。
搞不好,事情洩露了出去,自己還可能成為商洛城的千古罪人,因此即便是“放走”秋娘,仍然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片刻之後,蘇掩便戰戰兢兢地走到了書房門口。他想推門而入,但就在手指碰到門栓的那一刻,他又下意識地縮了回來。
他後撤了兩步,打算退卻,可書房内突然傳來一道嚴厲的聲音,“進來吧!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幹啥呢?”
蘇掩心裡一怔,随後便直接推門而入。
書房内,回春正在彎着腰書專心地寫着什麼,案桌上鋪了一層厚厚的帛紙,上面歪歪斜斜地印滿了墨迹未幹的陌生符文。
回春的身後是一把精緻梨花椅,有一種久違的年代感,椅子的後面是一排占據一面牆的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古老的典籍文獻。
一股淡淡的書香和熏香交織在一起,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書香世家。
蘇掩反手别上門闩後,便面帶微笑地叫了一聲:“爹,你找我啊?”回春并沒有任何反應,而是一直頭也不擡地書寫着那陌生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