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緊張的氣氛瞬間填滿院落,南宮阙顯得有些驚慌失措了。
細思極恐,寒屍皿冥在六界之中都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這可是厄運界和心魔界的天花闆。
他的内心很糾結,“要不要現在就趕他們走?這寒屍皿冥可不是鬧着玩的,搞不好全府的人都要給他陪葬!”
他陷入了沉思:“此時若趕他們走,未免有些太不厚道了,如果不是這幾個人驅除了鳳鸾宮的厲鬼,自己可能小命和烏紗帽都不保了……可若不趕他們走……!”
一旁的曲流觞卻完全不在意,他現在隻想翻案,等着皇上平反的聖旨,至于這寒屍皿冥會不會給他帶來厄運,或者……他已經完全不在乎了。
少康師兄看出了南宮阙的擔憂,便直言道:“還請南宮大人放心,我師弟體内的寒屍皿冥被另一股神奇的力量所壓制着,并不會給别人帶來厄運,也不會輕易喪失心智。”
聞言,南宮阙表面說不妨事,可心裡卻依舊如坐針氈,他的兩隻手在袖袍裡不停地摩擦。
少康師兄為了徹底打消他的餘慮,便接着說道:“今晚我師弟之所以喪失心智,是因為那個厲鬼化作魔魂附進了他的體内,暫時誘發了寒屍皿冥的戾氣,不過,現在魔魂也被他體内那股神奇的力量封印了……。”
南宮阙聽後連連點頭,“嗯,如此甚好!”随即,他眉間隆起兩條壑脊,接着問道:“那,魔魂會被永遠封印嗎?日後會不會……?”
少康師兄心裡一怔,“現在還不好說,在下修行尚淺,得回去問過師傅才知曉,不過南宮大人盡可放心,隻要有我在,一定保貴府平安!”
南宮阙這才滿意地捋了一把胡須,“那就有勞姬少俠費心啦!”
語氣極其平淡,看不出有任何感激之情,反倒是那深邃的眸底卻泛起了一縷水深火熱。
姬少康也沒有太在意,他沉思了一會兒又問道:“那曲公子的事情可有眉目了,大概還要多久?我們師兄弟還有要事在身,實在是……!”
一旁的曲流觞也投來了期待的目光。
南宮阙拍着兇脯,像是保證似的,“姬少俠盡可放心,老朽已經查明真相,向朝廷遞上了折子,最遲明天正午便會有人來宣讀曲家的平反昭旨。”
曲流觞聽後連連道謝,少康師兄自然是聽出了話裡的弦外之音,這隻不過是在委婉的傳達逐客令罷了。
先前熱情留客是為了防止還有其他厲鬼作祟,他看出了這一行人确實不是普通的江湖俠客,而現在,他已得知子衿體内有寒屍皿冥……
當然了,姬少康他們本就不願意耽擱時間,他之所以還留下等結果,完全是因為微醺的請求,做為她們的大師兄,他有責任照顧和她們。
念至此,少康師兄也随即附和道:“那真是太感謝南宮大人了,我等明天正午就可以出發啦!”
出發?
南宮阙感到很好奇:“諸位少俠究竟要去哪裡啊?”
姬少康莞爾一笑,“行走江湖,順便替家師處理一些事務。”
“哦!”南宮阙點頭道:“若少俠們有需要,我可派遣一些侍衛随行,也可助你們一臂之力。”
少康師兄推辭道:“南宮大人費心了,隻不過區區小事,我等師兄弟人手已經足矣,就不叨擾了。”
“嗯!”南宮阙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便匆匆離去了。
南宮阙走後,曲流觞也随即告辭。
姬少康一個人在院子裡徘徊了良久,他在考慮子衿的事情回去要不要給三綱說。
說了,子衿可能會被趕走。
不說,日後出了什麼岔子,誰也承擔不起責任。
說實在的,他心裡是比較偏袒子衿的,他雖不知道子衿的來曆,也不知道子衿為什麼會中了寒屍皿冥,但是他打心底裡欣賞這個耿直的師弟。
……
第二天,辰時。
朝霞越過宮牆,投射在院落裡,空氣中彌漫着輕紗似的薄霧。
“快,快,弓弩手就位,一隻蒼蠅也别給我放走喽!”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院牆外響起,驚醒了少康師兄等人。
他們紛紛打開房門一看,徹底驚呆了:門口,院牆上,院角,屋頂上已經被密密麻麻的弓弩手控制了起來。
弓弩手們身披銀灰甲胄,頭戴紅盔,包裹得嚴嚴實實,隻是勉強能看到兩顆深邃的眸子在轉動,青一色的弩機上隐有寒光掠過。
怎麼回事兒啊?
少康師兄等人一頭霧水,子衿更是一臉茫然,顯然是昨晚的事情他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
尋覓悄悄從子衿懷裡探出小腦袋,用驚恐的眼神瞅了一眼若無其事的子衿,心裡還是感到一陣後怕,她怯怯地縮了回去。
公孫弘忍不住了,上前大喝道:“哎,你們什麼意思啊?這幫你們驅完鬼就想殺了我們嗎?”
弓弩手們卻眼皮兒也不眨一下,死死地盯着他們。
蘇掩也忍不住了,“哎,你們啞巴啦!幫你們辦完事兒就想殺人滅口啊?是不是以為你們人多我們就怕你們啊?”
公孫衍也氣憤道:“再不說話,我們可就要動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