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更趁機蹿出大門,暗中運轉八步趕蟬的内功心法。
足尖輕點,體内洶湧澎湃的内力按照心法脈絡輕輕一轉,整個人就已經出現在了幾十步開外的包子鋪門前,看着又白又香,還帶着一點可愛尖尖的大小包子,陳三更忍着誘惑再一次邁步。
這一回他出現在了一個挑着膽子賣水果的攤前,擺得整整齊齊的粉紅水蜜桃線條優美動人,陳三更扶着額頭來了個五步沖刺,身形便已經出現在了城郊。
第八步邁完,陳三更福至心靈,試圖直接接上第一步。
内力像一條巨龍,呼嘯過處,水潤絲滑,竟然毫無滞澀的感覺!
陳三更興奮地怪叫幾聲,繞着萬福縣的城郊,撒腿狂奔。
在西城外的小樹林,他從一對癡纏的野鴛鴦身邊掠過,戰事正緊,二人無暇他顧;
在北城外的亂葬崗,他看着一團團陰氣在輕輕飄蕩,等到晚上就将凝聚出一個個幽魂,若是無人消滅又機緣巧合,或許會誕生強大的靈體;
在東城外的田間、林下,他從勞作的苦力們身邊穿過,跑出好遠,才聽見耳中号子聲;
在南城外的一片密林中,他看見了一個明豔動人的絕色女子眺望着萬福縣,身後雪白的狐尾迎風搖曳,魅惑動人。
這一切,對于被他路過的那些人或妖或者人妖而言,都隻覺得像是一陣風過。
當他重新站在镖局門口,幹瘦的賈富擰着無力的拳頭剛剛走近,獰笑道:“跑啊!有本事你跑出城去啊!”
陳三更:......
賈富忽然拳頭一撤,把住陳三更的肩膀,“算了,看在你這麼快就迷途知返的份兒上,把書交出來就饒過你了!”
陳三更小聲道:“我一會兒跟你換本正經的。”
賈富眼前一亮,“真的?”
“有沒有人啊?”
正在商量大事的二人被驚醒,擡頭便瞧見一個富商打扮的男子站在門口看着他倆。
“有沒有人你沒長眼睛嗎?”
就在賈富準備忍氣吞聲地答應一句時,廳中的呂鳳仙暴躁地吼道。
男子愣了愣,像是沒想到會被這麼怼一句,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賈富連忙上前,遞上一個台階,“這位客官,可是要托镖?”
“對!”男子連忙點頭道。
賈富陪着笑将男子引入前廳,倒上茶水,笑得真誠,腰彎得低,深得三分保平安的精髓,“客官,信镖、票镖、銀镖、物镖、人身镖,本處都可接,暫時不接糧镖,不知您想托什麼镖?”
男子從懷中取出一個帶鎖的木盒,放在桌上,“物镖!”
“送往何處?”
“安水城。”
賈富又跟他約定貨物價值,送達期限之類的,談好了镖利,驗了貨,便接了下來,寫下镖單交給呂鳳仙用印。
陳一鳴倚着房門,靜靜看着這個突如其來又從未來過的男子,陷入了思索。
......
清晨總是美妙的。
雖然陳三更記得以前專家們說清晨的空氣其實很糟糕,但科學的事情向來管不了心情。
科學還說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呢,但你看哪頭牛退縮了。
最多是在某一塊特定的熟田面前退縮,對其餘的廣袤沃土依舊充滿着向往。
鳥叫蟲鳴,旭日東升。
整裝待發的陳三更在院中卓然而立,五官俊美之中兼具着大氣,一身勁裝又大大提高了整個人的英朗,挺拔如松的陽剛之氣勃然而發。
前廳門口,呂鳳仙、秦翰、賈富,镖局其餘人員都到齊了,甚至連編外人員花笑晨都趕來送行。
一位姓魯的大師曾經說過:人世間所有的痛苦和傷害都來自于對比。
所以,即使花笑晨已經狠狠拾掇了一番自己,站在一旁也顯得那麼的潦草。
不過他依舊将自己的兇膛高高挺起,給人一種【明明那麼普通,卻偏偏那麼自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