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陋。
——這是憑依在窺見“佛主”真容之後的唯一感受。
坑坑窪窪的麻臉,蠟黃如殘燭般的皮膚,平平無奇但湊在一起卻不甚和諧的五官,寬厚的唇與濃密的眉毛……
實在是讓她看了之後略覺不适。
“難怪要用面紗遮擋,如此顔值怎能當得上衆尼之首。”
憑依暗暗咂舌。
修仙之人中不乏相貌寬醜者,但無論再怎麼醜陋,經過靈力滋養過後的身體也是有辦法變得比修行前要好上一些的。
再不濟,仙家妙法中也有不少易容之術,要做到改頭換面或是制作一張人皮面具并非難事。
憑依常年寄居在花鈴體内,在她的審美概念裡,天下第一美的女子定是姐姐,這毫無疑問。
而排在天下第二的,便是自己。
至于其她靈使,則莺莺燕燕各有千秋。因為她們都是按照主人的高審美标準去選拔的,所以在顔值身材各方面,都是遠超于世俗常人的那一檔——
當然,在憑依的眼中,這是最起碼的要求。
至于眼前頭戴面紗的高大女性,實在是讓她不願多看。
“閣下到底是何人?來我大金輪寺有何指教?”
初見憑依,豐媛原本那被窺探了真容的一身怒氣,登時就在這不屬當世的妖美容貌前被澆滅了一半。
畢竟那邪豔到極緻的面龐、精美如藝術品的五官、魅惑之力滿溢的氣質、誘人到極點的裝扮,無一不在昭示着,此女并非尋常之人。
黑色蕾絲吊帶睡裙于夜幕之下微微飄動,細長緊窄的襪帶緊扣,勒得大腿根部隐約浮現出一條凝脂般豐腴潤滑的弧線。
在天蒼大陸上,如此尤物莫說屈指可數,豐媛就是見也從未見過。
更可怕的是,她竟完全看不透憑依的修為。
這意味着什麼,恐怕隻有她自己才能明白。
冷風吹過,二女于佛塔頂端隔空而視。
約莫互相觀察了十數息,憑依當先開口: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于此處聚集如此多的信徒,并揚言要天下女修求佛得道、擺脫男性束縛、去尋什麼‘高級自由’……
如此偏激之言,滿口的女尊男卑之道,又到底是意欲何為呢?”
她将背後紫色雙翼輕輕一張,面露嗤笑之色,随時有種轉身欲走的架勢。
而豐媛則是雙眸微眯,沒有直接回答。反而重新打量了下憑依,從大腿到纖腰,細細地盯視着她那極緻完美的修長軀體。
直至盞茶功夫過後,才終于冷言道:
“邪氣内斂、修為通天、容貌傾世、非人非妖。看來,你應當便是鏡花宮的初代靈使了。”
“……”
聽到這般确信言語,憑依笑容漸消,眼底一抹殺意閃過。
“你很了解鏡花宮?”
她将用于壓制靈能的“紅霧紗幔”撤去,指尖一抹皿色為夜幕輕綴出一點紅妝。
縷縷令人顫栗的靈壓自她體内滲透而出,佛塔底部的那些信徒們感受到這般異樣,紛紛擡首凝眸,望向夜空此處。
“了解倒算不上,隻不過是有些舊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