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陽壁前,新一輪烈陽風暴彙聚,在昊陽頂的四周湧動,下一刻便如洪水一般,卷起黃沙,湧向下方。
而昊陽頂上,卻依然平靜如常,并不受半點風暴影響。
可李丹青的心頭,卻潮水翻湧,他皺起了眉頭,龍拓閻牙的話,他聽得模棱兩可。
他記得真切,趙權曾經說過,他與王絕通是一起拜入陽山的,那時他們的年紀才七八歲,父母都死于那場與幽雲的大戰之中……
可若是王絕通真的是龍拓閻牙的話……
“所以永生殿不僅能讓人長生,還能讓人返老還童?”李丹青皺着眉頭問道。
在最初的震驚之後,李丹青也平複下了翻湧的思緒,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李世子甚是鎮定。
“永生殿的神奇遠不止這些,我曾經不止一次給世子跑出過橄榄枝,隻可惜世子瞧不上眼不是?”龍拓閻牙看向李丹青,笑道。
李丹青聞言面露古怪之色:“那……那我現在答應不知道來不來……”
本着先逃過被老頭子打斷腿的厄運為第一原則的李丹青,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世子覺得我會信嗎?”龍拓閻牙笑問道。
聽聞這話的李丹青頓時耷拉下了腦袋,他面露苦笑,聳了聳肩膀。
“依照着慣例,作為反派,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給我講講事情的來龍去脈?”李丹青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本着能多活一刻算一刻的原則,盡可能的拖延着時間。
“世子覺得我是惡人?”龍拓閻牙卻挑了挑眉頭,反問道。
“我為自己的族人做事,何錯之有?”
李丹青很識相的選擇沉默,龍拓閻牙見狀又道:“世子也不用拖延時間了,沒人會來救你,也沒人救得了你。”
“但世子想聽故事,我倒是可以滿足你。”
男人說着轉頭看向一旁高聳的昊陽壁,雙眸之中淚水再次滑落。
“别哭了,很快你最後一點意識也會消弭,那時你就不會再有痛苦。”龍拓閻牙伸手抹去自己眼角的淚痕,古怪的自語道。
“一個人演得再好,但假的終究是假的。想要騙過所有人的第一步,是騙過自己。”
但還不待李丹青搞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王絕通,或者說龍拓閻牙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李丹青的思緒。
“四十年前那場大敗,耗盡了我幽雲的氣運。”
“那時我就在想,到底幽雲輸在哪裡?”
“論人心,我幽雲七族皆是悍不畏死的勇士!論人才,我麾下有十八位武君,百萬雄兵!論才學,我組建的幽雲閣不輸太學閣!但武陽數面作戰,隻靠着六位武君,四十萬大軍便将我幽雲打得潰不成軍!”
“我能接受失敗,但我不明白為什麼失敗。”
“所以我就成了王絕通,來到了陽山,我想要看一看武陽人是怎麼治理武陽的。但讓我失望的是,我看到隻是飛鳥盡良弓藏。”
“最讓幽雲忌憚的陽山也逃不出這樣的命運……”
“我本意是想來知曉武陽的不凡之處,但看到的卻是令人作嘔之事。武陽認為幽雲臣服,又扶持了蒙遜氏,可以施展那以夷制夷的法門,掣肘整個幽雲,幽雲便不足為懼。”
“所以陽山這抵禦幽雲最強的一隻矛便沒了存在的必要。”
“陽山的聖基雖說是被郢家盜走的,但實際上這背後卻有你們武陽皇室的影子。”
“我隻不過是将計就計,既然你們取出了陽山的聖基,想要将陽山收入朝廷的掌控,那我便奪了你們的聖基,讓陽山徹底從這世上消失,屆時你們應水郡便門戶大開,我幽雲鐵騎卷土重來之日,便會如履平地,一馬平川!”
“所以你有什麼好悲傷的呢?是你們的武陽背叛你們的陽山,不是我龍拓閻牙,反而,我會為你報仇,我會帶着我的幽雲大軍席卷武陽,讓他們明白藏盡良弓之後的武陽是如何的羸弱不堪,你應該感謝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