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質樸的瓊明峰而言,數裡之外的朱顔峰就像另一個世界。
深秋九月,漫山紅葉。
遠望朱顔如皿,近看好似穿行于畫卷詩文之中。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
朱顔之名便取自這些朱顔峰弟子精心打理的楓樹。
此時,通往半山腰靜思樹的石階之上,白憐閑庭信步,面容上竟看不出半點慌張之色。
“我要是也能像白師姐這樣穩健就好了。”
蕭錦瑟偷偷地打量着白憐。
她越看越覺得這位白師姐好看,尤其是耳邊那枚幽藍色的耳墜,望似一片星空,恰與白師姐眼角的★交相輝映。
蘭心蕙質,玉貌绛唇,說的便是白師姐這樣的女子吧!
短短數日間蕭錦瑟就明白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追捧白師姐了,換做她是二八少年,也會将白師姐當做自己的心上人。
瓊明聖女,誰人不愛?
蕭錦瑟隻覺得臉頰略有些發燙,以至于白憐稍稍側身她就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縮成了一團。
她的小心思該不會已經被白師姐看穿了吧?
哦。
還好隻是腳下的階梯折了個向。
蕭錦瑟悄悄地松了口氣,她目光遊離,看見了顔月。
這位身着粉色仙裙的師叔此時全部注意力都投在白師姐身上,已然忘卻了周圍了一切。
“老妖婆!”
蕭錦瑟在心裡暗罵道。
她估摸着顔月一計不成,現在肯定又在謀劃着暗算白師姐的方法。
她們在山上耽擱了那麼長時間,度仙門的掌門和諸位長老應該不至于毫無察覺吧?
蕭錦瑟隻希望那些人能盡快趕過來了。
白師姐天資卓絕,但畢竟年不過二十,不可能是顔月的對手。
ε=(´ο`*)))唉。
時間啊。
蕭錦瑟打定主意,等下顔月要是欺負白師姐,她一定要勇敢地站出去,喊出白師姐曾為她喊的那句話——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窮!”
……
顔月很苦惱。
她已經意識到自己錯了,這個白憐,估計是真的白!
衆目睽睽,任她巧舌如簧,也無法在安岚面前将白的說成黑的。
隻待安岚一回來,她馬上就又要變成無顔之“月”了。
草!
數百年來,顔月對安岚的怨氣,有九成是被安岚一拳一拳打出來的,還有一成,若非發生了今天這事,就連她自己也快忘了。
場景一。
“安姐姐,我們一起玩吧。”
“哼!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自己拿根棍子一邊玩去,别打擾我睡覺。”
場景二。
“安師姐,師父讓我們曆練時不要惹麻煩。”
“你懂個屁!就算現在我不在天尊之位,失了仙骨,我安岚一樣遲早會無敵于世間!”
“安師姐,師父讓我不要惹麻煩。”
“我安岚無敵于世間啊!”
場景三四五六七……
太多了,多到顔月都數不過來了。
瘋子,煞筆,屑女人!
嘶——
顔月深吸一口氣,她現在很想摔點什麼,可惜七弦琴不在身邊,她又很想打點什麼,比如旁邊那顆楓樹。
最後顔月還是忍了下來。
她可不想繼續在白憐面前失了身份,白憐畢竟是安岚的徒弟。
但是……
顔月不得不承認白憐和安岚完全不同。
她和安岚見面,安岚大部分時間都是側卧着,又或者躺在竹椅上,毫無形象,說起話來也是毫無顧忌,妥妥的一社會姐。
白憐不同。
先說風評,白憐在度仙門受萬人追捧,她顔如舜華,資質無雙,從不歧視那些修為低下的弟子。
再說觀感,就這短短的半天裡,顔月發現白憐的氣度比自己還要沉穩的多(無比确信),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
如此白憐竟然是那個屑女人的徒弟?
大概這就叫【突變】吧。
顔月氣得兇疼。
“要是讓我來教白憐……嗯?”
她越想越覺得這是一件充滿誘惑的事,反正安岚也幾乎不管白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