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俠肝義膽
話說逍遙子師徒二人,目送馬大炮和劉雲天走後,逍遙子一陣感慨陳詞。接着,他又回頭看了眼來路,見少年公子沒有追趕上來,就和熊飛飛進了小城。
此時正逢夕陽落山,西方呈現一道彩虹,把小城映的多姿多彩。他們走在大街上,兩旁店鋪林立。逍遙子感到小城的城貌,煥然一新。他眼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昔日的往事,又浮現在腦海裡,不由得心裡一陣傷感。
熊飛飛不知他此時的心情,自己卻是心情興奮,不住地東張西望。他見大街兩旁的店鋪,門庭若市,有的門前,已掌亮了燈籠,心裡不住的贊美着小城的景色。此刻,熊飛飛問:“師傅,小城這麼美好,不知它有名字沒有?”逍遙子正邊走、邊想着心思,聽到熊飛飛在問,就有點漫不經心的說:“有。小城美,它的名字,也很美。”熊飛飛又好奇問:“師傅,那叫什麼名字?”
逍遙子說:“小城名叫鳳凰城。”熊飛飛并沒留意到逍遙子在想心思,聽他道出小城名字,就羨慕的說:“這小城用‘鳳凰’起名,真是好美妙的名字!”逍遙子聽他在贊美小城,心情也就平靜下了來。他看了眼熊飛飛,就反問了一句:“這小城,你說美麗嗎?”熊飛飛道了聲:“美麗。”覺得很開心。
師徒二人說着話,又往前行了一程。這時,黃昏已經散去,夜幕漸漸地拉開帷幕,大街兩旁的店鋪,都已掌亮了大紅燈籠。每家店鋪的門前,店老闆在招攬着生意。逍遙子走在前面,見路旁一家酒店,出現在眼前,就回頭問:“飛飛,你餓了嗎?”
熊飛飛聽的瞪大了眼睛,望着逍遙子說:“師傅,還要吃飯呀!我的肚子裡,可是沒空裝了。”逍遙子說:“那就好,我也是不覺餓。咱們今天晚上,不再吃飯了,就直接去投客棧。”熊飛飛答應說:“我聽師傅的。”
說話間,逍遙子往前看了眼,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家“青睐客棧”。客棧門檻上,偌大的大紅燈籠,亮着燈火,受微風的吹動,在輕輕的來回搖戛着。逍遙子就說:“走。咱們就住前面那家客棧。”說完,又繼續往前走。熊飛飛随着逍遙子身後。
兩個人走到了青睐客棧的門前。客棧的老闆,正在招呼着其他客人,他回頭見有人走了過來,又見都是佩戴着劍,也不敢怠慢。他忙轉過身來,恭恭敬敬的問了句:“兩位大俠,你們也是來投宿的嗎?”逍遙子向他點了下頭。老闆忙向院裡吆喝店小二說:“夥計。快帶客人去客房。”老闆的話音一落,就聽院裡的店小二應了聲:“來了。”等店小二到了院門口,見到逍遙子和熊飛飛正立在門前,就有點吃驚的樣子,打量了他們一眼,然後又問老闆說:“店家,你說的就是這二位爺嗎?”老闆說:“那還是誰?快帶二位客人進去,安排到上房去。”店小二應了聲:“是。”忙又轉向逍遙子和熊飛飛說:“兩位客爺。裡面請!”說完,自己回頭引路往院裡走。老闆也随後說了句:“二位大俠,就裡面請吧!怠慢之處,請原諒。”逍遙子也沒客氣,就和熊飛飛随店小二往院裡走。
他們進了院裡,逍遙子對院内看了一眼,見客棧也挺派場;院内一溜四排客房,最後一排,是兩層房。店小二卻一股腦兒的把他們帶到了最後一排房前,接着又上了二樓,就把他們安排到二樓一間最好的房間裡。然後說了句:“二位客爺,你們就好好的休息罷。有事吆喝一聲,小的随後就到。”說完,轉身出了房間,下樓去招待别的客人去了。
店小二走後,逍遙子看了眼房内,見裡面收拾的挺幹淨,桌椅茶具的都很齊全。不由的心想:“就這樣的排場的客棧,在這小城内,也是獨家了。”想過,就轉身出了客房。他站在門前的走廊裡,眼看着前方,就觀看着小城的夜景。他遠遠望去,大半個小城,都盡收眼中。小城夜幕中的燈火,星星點點的與天際相連。逍遙子凝神看了一會兒,不由的心潮翻滾,一幕幕的往事,又浮現在眼前,好多聯想,又湧上心頭,就在心裡默默的念道:
遊子歸來,小城仍在。
往事浮現,心情感慨;
時間流逝,物事轉改;
往日小城,今貌新派。
歸鄉投宿,思潮湧來;
兒時悲情,傷痛還在。
欲問蒼天,公理何在?
接着又吟道:
夕陽落山夜幕來,滿城燈火如星在。
小城默默靜心安,不聞世間事瑣碎。
就在逍遙子思緒萬千時,熊飛飛也走出來客房。他走到了逍遙子的背後,見他望着前方愣神,就問:“師傅,莫不是你在想什麼心思?”逍遙子聽了,回頭看了眼熊飛飛,又回過頭去,眼看着前方說:“不是。我是在觀賞小城的夜景。你看,這是多麼美麗的小城之夜!”
熊飛飛信以為真,覺得逍遙子真是在看小城的夜景,他也看了一眼夜色中的小城,見确實是一片美麗的景色,心裡不由的贊歎。這時,一陣涼風吹來,他又關心起逍遙子來,就說:“師傅,夜已深了,外面風涼。咱們就快點進房休息罷。”
逍遙子聽了,就說:“你先去睡罷,我還想多呆一會兒。”說話時,頭也沒回。熊飛飛說:“我不。你不進房休息,我就在外面陪着你。”話後,他也原地未動,卻看着夜幕中的小城,沒有回房。
兩個人靜靜地呆了一會兒。這時,逍遙子回過頭來,眼看着熊飛飛說:“真的拿你沒辦法!讓你先進房休息,你就是不聽話。”熊飛飛說:“人家不是關心你嘛!”逍遙子一笑,這話讓他心裡熱乎乎的,就說:“走。咱們進房休息。”說完,就先行走進了客房裡。熊飛飛跟着進了客房,又轉身閉了房門。
客房内,擺放了兩張單人床,一左一右相對稱。看樣子,這就是客棧裡,老闆設定的雙人房間。逍遙子進客房後,轉身到了右邊的一張床前,反身坐到床沿上。然後,他用手指了指左邊的床鋪,就說:“你就睡那張床罷。”熊飛飛一笑,也就走向左邊的那張床。
他到了床前,看到了桌上的茶具,又問逍遙子說:“師傅,你渴嗎?我給你泡杯茶。”逍遙子說:“不渴。你要渴的話,就泡一杯喝罷。”熊飛飛說:“我也不渴。”逍遙子說:“那咱們就休息。”說完,也就脫掉腳上的鞋子,随即躺倒了床上,閉眼休息了。熊飛飛就逍遙子睡了,他也接着上床休息了。一夜無話。
卻說次日一早,兩個人醒來,已是日升杆高。他們起床後,又梳洗完畢,就出來客房,走下樓來。老闆和店小二在院裡,正逐個的送走每一個客人,眼見他們下樓來,忙迎了過來。老闆迎着逍遙子說:“大俠,你們休息的可好?”逍遙子向他點點頭,忙從口袋裡,掏出一些碎銀子,伸手遞給了老闆。老闆點頭哈腰的道了聲“謝謝”又接着說:“客官慢走。”又讓店小二送他們到門外。逍遙子見老闆如此的客氣,輕輕一笑,然後和熊飛飛邁步向外走。店小二随着他們送出院門外,又說了句:“客爺。恕不遠送。”就回頭入了院裡。
他們出來青睐客棧,在大街上轉了一陣子。這時,他們就到了一家早點鋪門前,接着走進了早點鋪。兩個人要了四大碗稀粥,又要了幾籠飽子,飽吃了一頓,付過銀子,然後出了早點鋪,就無所事事的滿小城溜達。溜來溜去,就到了城後。
城後有座小山,名叫青山,此山不大,也不高,山體的形狀,就似一隻大龜,卧在地上。山上林密樹茂,也有山泉流淌,就像一處原始森林。山林裡,鳥語叽叽,有時還有小的野獸出沒。具城裡人傳說,山上藏有千年狐狸精,能吃人。城裡膽小的人,就根本不敢上山來,隻有幾個别的人,上過山。他們壯着膽,走進山裡,心意是想看看狐狸精,到底長得什麼樣子?他們就是被狐狸精吃了,那是做鬼也風流!結果沒能如願,很讓他們失望,卻沒見到狐狸精。其實,在這山上,一直還沒有什麼慘事發生過。
且說逍遙子和熊飛飛來到山腳下,見有條毛毛小道,繞着小城,伸向遠方,兩個人就沿着小道,往前走。他們走了不多遠,見山腳下又出現了一條不起眼的石級小道,直往山上通,如沿着這條石級小道,可以攀上青山的山頂。逍遙子見後,想也沒想,就帶着熊飛飛沿着石級小道,往山上走。
他們順着石階小道往上走了一陣子,那是越走越覺得陰森森。熊飛飛不由的問:“師傅,這條石階小道,是通向什麼地方的?”逍遙子說:“我也不知,看樣子,可能是通向山頂的。咱們就沿着這石級小道,往上走,說不定,還有什麼重大發現呢。”
熊飛飛半信半疑,跟着逍遙子繼續往上走。他們又往上走了一陣子,逍遙子發現腳下的石階,卻變得光滑起來了,明顯是有人經常行走過的那樣,并且石階左邊,還出現了條小溪。小溪是從山上流下,又從石階的左側,彎彎曲曲的流進了樹林裡。這時,逍遙子心裡有點納悶,心想:“這條石階小道的下面的一段路,是沒有人走過的迹象,也不見小溪流淌。可來到這裡,不但出現了小溪,卻也出現了人走的痕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他心裡這麼想着,就往石階小道旁,看了看。他見石階小道的右邊,不同的石階旁,都有人留的腳印,斜穿樹林,往山下去,他就心裡明白了八九分。他心想:“山上一定有隐居的人,他們在玩瞞天過海的把戲。他們不走山下的石階,是想忽悠山外的人,讓人知道山上沒有人居住。”
逍遙子邊想邊往上走,他們又往上走了一陣子,這時已到了山頂。山頂上,卻不見有房舍,而石階小道到了這裡,就不見了,卻變成平整小道了,小道順着山頂,又拐向了右前方。他們就接着往前走,又走了不大一會兒,前方出現了一片建築。小道直通到這片建築的院門前,就隐沒了。
熊飛飛看到這片建築,就用手一指說:“師傅,你看前面有家院落。”逍遙子說:“我也看到了,不知是什麼人?居住在這裡。”接着又說了句:“走。咱們過去看看,到底是誰?居住在院裡。”說着話,繼續往前走着。
他們到了院門前,見院門是敞開着的。接着,他們也就直接走進了院裡。他們進了院裡後,逍遙子一看,心裡就明白了。原來,這裡是一座破舊的土地廟,由于常年風吹雨打,又失修,建築已經不健全了,就連殿堂裡的土地塑像,也殘缺了一塊。不過,他見殿堂裡裡外外,都打掃的幹淨,知道這裡還住着人,卻猜着肯定是位世外高人,隐居在裡面。他不敢向住在裡面的人,不打聲招呼,就去驚動别人。
此刻,他就站在院子裡,問了聲:“房裡有人嗎?”聲音落後,并沒有什麼回音。他就一時心裡納悶,心想:“明顯這裡是有人住,怎麼不聽人回答?”接着又問了一句:“裡面有人嗎?”這聲音過後,他還是沒有聽到回應聲。逍遙子心裡起了狐疑,心想:“殿裡沒有人回答,莫非住在這裡的人,已經下山了不成!”他就邁步走進了殿房。
熊飛飛也跟着他身後,向裡走。他們入了殿房,聽裡面靜悄悄的。逍遙子左右看了一眼,見殿房裡,後堂是土地的朔像;左側擺放着生活用具;右側鋪着床鋪。熊飛飛驚奇的說:“師傅,還真的有人住呢!你看,這裡到處放着生活用品。”
就在此時,逍遙子聽到殿房裡,傳來微弱的喘息聲。他注意辨别了一下聲音,心裡斷定殿房裡,有隐藏的人,并且還是兩個人。他心想:“不知這兩個人是敵是友?必須要有防備着他們。”接着,他就在殿堂裡,大聲問了句:“你們是何方神聖?别躲躲藏藏的了,請出來說話!”話音落後,還是不見有人出現。
逍遙子很納悶,心想:“明明聽到了喘息聲,卻不見有人現身。莫不是什麼鬼怪精靈,在作怪罷?”他左右的看了看,也不見有能藏匿人的地方。接着,他站在原地,就靜聽了一陣子。聽後,才知喘息聲,是從土地塑像背後傳出的。他就心想:“我看你們這樣藏着不出來,到底是人,還是鬼?”
這時,他就邁步走向土地塑像。熊飛飛不知逍遙子在幹麼,直看着他走向土地塑像。等逍遙子來到土地塑像旁,往後面看了一眼,見是一對青年男女藏在塑像後面。看樣子,他們都在三十來歲,都是吓得身如篩糠似的,在渾身發抖。逍遙子見後,覺得這對男女,有點可笑,心想:“我以為是什麼高人隐居在這裡呢!原來是一對狗男女。”
青年男女見逍遙子發現了他們,一時都是不知所措。他們回過身來,就向逍遙子磕頭求饒,嘴上說:“好漢爺饒命!好漢爺饒命······”逍遙子看着他們在地上不住的磕頭求饒,就說:“你們快起來罷!我又沒說殺你們,幹麼這樣向我求饒?”
青年男女聽了逍遙子的話,就不再磕頭了。他們慢慢的站起身來,站在逍遙子面前,卻心裡還在擔心着逍遙子手中的劍。逍遙子看着青年男女驚魂未定的樣子,就說:“你們别怕,咱們遠日無仇,近日無怨的,我幹麼要殺你們!我到是問你們,在這麼深的樹林裡,你們幹麼躲藏到這裡來住?”
男青年哆哆嗦嗦的解釋說:“好漢爺不知,我們是逃婚出來,藏到這裡居住的。”話一出口,逍遙子追問了一句:“逃婚?”男青年答了聲:“是。”又接着說:“好漢爺!我名叫鄭福。”他又用手指着女青年說:“她叫李豔,是我的妻子。我們是青梅竹馬夫妻,從小在一起,自己做主,就私定了終身。我們到了該結婚的年齡時,我就把我們之間的事,向我父母說了。我父母知道後,那是喜出望外,就托人去她家提親。後來,媒人到了她家,把來意一說,誰知她父母嫌貧愛富,說我們家太貧窮,配不上他們的女兒,就沒有同意這門親事。之後,她的父母就把她關在了家裡,我們從此也夠不上見面了,也就斷了來去。再後來,她的父母把她嫁給了一個财主,那财主一共娶了六個老婆,李豔是他新娶的,最小。可是,我對李豔一直舊情難忘,又怕李豔在财主家受委屈,我就隐姓埋名,也去了财主家做了他家的傭人,伺候在他們左右。我見那财主把李豔剛娶進家門時,對她那是百般的寵愛,那時,我覺得李豔很幸福,心裡也就放心了。誰知過去幾年,狗财主對李豔有了厭煩之心,就又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小老婆做老七。從此,狗财主喜新厭舊,把李豔忘到腦後去了。就是這樣,李豔常背後偷偷地抹淚。我眼看着李豔在财主家受委屈,那是于心不忍。接下來,我們又舊情複發,在狗财主家裡,偷偷的約會。我們又怕被那狗财主發現了,難逃毒手。結果,我和李豔背地裡一商量,就逃到了這裡。我們來到這裡,一住就是五年過去了。”
逍遙子問:“你們怎麼知道這裡有座破廟的?”鄭福說:“起初,我們也不知這裡有座破廟,隻是想,等我們逃進這山上的樹林裡,讓那狗财主找不到了。那一夜,我們從财主家,逃出來後,就直奔這山上樹林裡來。我們入了山林,上了山,心裡才踏實。後來,我們穩定下來。又想在這裡找個好地方,搭建個臨時房子,就算安家過上隐居的生活。之後,我就在山上,到處找地方,轉來轉去,就找到了這座破廟。等我們搬到這裡時,到處一片狼藉,經過我們打掃和修理,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從那時起,我們就一直住在這裡。”
逍遙子問:“你們是怎樣生活的?”鄭福說:“在我們安下身來後,我就在山上抓些野兔或山雞,然後偷偷的進城賣掉,換來的錢,就買些生活用品回來,維持了我們的生活。”逍遙子聽了,對他們生了同情心,接着又問了句:“你們倒是一對患難夫妻,我剛才叫你們的時候,又為什麼不出來?”鄭福說:“好漢爺。打你們一進院門,我們就知道院子裡,進來人了。當時,我們吃了一驚,透着窗戶往外一看,見好漢爺帶着劍。我們怕你們是受财主收買,來這裡殺我們的。所以,就吓的躲藏起來了。”
逍遙子聽的一笑,然後說:“既然是這樣,我給你們一筆錢,讓你們遠走他鄉,到另一個地方,買弄房子,安下家來。你們在那裡,做點小生意,過穩定的生活去罷。”鄭福說:“好漢爺。這使不得!我們哪能受你的銀子。”逍遙子說:“怎麼使不得?這座破廟,算是我從你們手裡,花錢買下來不成?”
鄭福聽後,撓了撓頭皮,吞吞吐吐的樣子,說:“這······這······”逍遙子說:“别猶豫啦!我給銀子,你們走人。”接着,又有意吓虎他們說:“你們不賣給我們這破廟的話,可要小心我手裡的劍”說着話,用手撫摸了一下劍柄。鄭福不知逍遙子的心意,以為他真的要動氣了,夫妻倆都害怕,就說:“賣,我們賣。好漢爺,你别生氣。”
逍遙子說:“這樣才是。”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元寶,伸手遞給鄭福。鄭福有點不肯收這元寶,想甩手走人。逍遙子又說:“不收不成,不收這錢,我就不讓你們走開。”鄭福隻好說:“收,我們收。”說着話,伸手從逍遙子手裡,接過元寶。他把元寶捧在手裡,看了看,金光閃閃的,然後,就揣進了懷裡,又說了句:“謝謝好漢爺!”然後,夫妻倆又向逍遙子鞠躬謝過,就轉身出門走了。這正是:
巧遇患難人,有生同情心。
施銀來相助,不承他人恩。
逍遙子眼看着他們走去的背影,開心的一笑。
鄭福夫妻走後,逍遙子覺得自己又做了一回好事。其實,他所做的一切,熊飛飛看在眼中。這時,就問逍遙子說:“師傅。自從我拜你為師以來,曾見你幾次不惜金錢的施舍。你這麼多的金銀,不知是從哪裡得來的?”逍遙子一笑說:“我的金錢,都是以前替别人做事,得來的不義之财,施舍給這些人,也算是自己積了一份德罷。”熊飛飛聽的心裡高興,又問:“師傅,那你又買這破廟做什麼?”
逍遙子說:“這個地方,以後就成了咱們安身的所在。”熊飛飛聽了,一愣神,又懷疑的問了句:“師傅,咱們不去小城裡住,就住這裡嗎?”逍遙子說:“是呀!”接着用手一指門外說:“你看,院子裡能練劍,殿房裡,又有鄭福夫妻留下的生活用品;有吃的,也有用的,還有休息的床鋪。這裡還有什麼不好的!”熊飛飛聽後,覺得逍遙子考慮的很周到,笑着說:“我聽師傅的。師傅說住這裡,那咱們就住這裡好了。”逍遙子點頭一笑。
接下來,他們滿殿房裡,看了看,見鄭福夫妻不但給他們留下了鍋竈,等生活用品,還有米面和蔬菜。這樣倒好,他們就不要為今後的吃食發愁了。然後,他們又來到院子裡,熊飛飛站在院子的當中,眼望着逍遙子說:“師傅,我在這裡練劍,要比我在無名山上練劍,寬敞了好多。”逍遙子說:“相信我的眼光了罷?”
熊飛飛一笑,又問了句:“師傅,你還是像往常一樣,每天在這裡監督着我練劍嗎?”逍遙子說:“不一定,我還有别的事要做。”熊飛飛聽逍遙子有事情去做,就說:“師傅,您要出外的話,也把我帶上,如果遇到什麼事,也好幫你一把。”逍遙子覺得熊飛飛也變得懂事了,便說:“現在還不能帶你外出,外面人多事雜,身邊多一個人,會惹人眼目。不過,你放心,會有一天,我帶上你,去幫我的。”
熊飛飛聽後,明白逍遙子心裡有事,現在又不便讓他知道,也就不再問下去了。便說:“到那時,師傅可不要耍賴!”逍遙子笑着點了下頭。
此時,已近中午,天上晴空萬裡,紅日當頭。熊飛飛一時興起,說了聲:“師傅讓開,我要開始練劍了。”說完,伸手取下腰間的寶劍,轉身面向太陽,就向上刺了一劍。刺過一劍,收回,又接着刺了第二劍······。逍遙子見熊飛飛開始練劍,也是心裡一樂。他就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在一旁看着。
他看了一會兒,見熊飛飛練劍很用心,也就回頭走進殿房去。他進了殿房,又走到了做飯的地方,就動手生火做飯。沒用多大工夫,飯菜就做好了。他做了兩個菜,一份湯,還有幾個饅頭,都擺到了飯桌上,熱氣騰騰的。他看着桌上的飯菜,心裡很滿意。于是,就轉身走出殿房,來叫熊飛飛吃飯。
逍遙子來到殿房外,見熊飛飛還在一心練劍,就止步看了一陣子。這時,他見熊飛飛一劍刺出後,剛好收劍回落到地上,待他剛想再接着刺出下一劍時,就叫了聲:“飛飛,快停下來,别練了,咱們吃飯。等吃過午飯,再練。”
熊飛飛聽到逍遙子的叫聲,就收步停住了。他擡頭瞄了一眼太陽,見正當中午。他就回過頭來,眼看着逍遙子問:”師傅,你真的把午飯,做好了?”逍遙子說:“那還有假,你進殿房,看一看,不就知道了。”熊飛飛那是驚喜萬分,他手中的劍,也來不及入鞘,就邁步往殿房裡走。逍遙子随在他的身後。
進了殿房門檻,搭眼一看,就看到飯桌上,擺着熱騰騰的飯菜,就高興的回頭向逍遙子一笑,說:“師傅,原來你也會做飯!”逍遙子笑了笑說:“師傅不會做飯,又怎能獨自生活幾年!”說話的工夫,兩人到了飯桌前。逍遙子用手指了指地上的洗臉盆,說:“别再大驚小怪的了,做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不值得一提。你趕快拿臉盆弄水,咱們洗手吃飯。”
熊飛飛轉臉看了眼臉盆,又看了眼一旁的水缸,接着還劍入鞘,就快步走過去。他到了臉盆旁,然後拿起臉盆,又走到了水缸旁,用水缸裡的水瓢,舀了瓢水,倒到臉盆裡。接着又把臉盆端到逍遙子面前,放到了地上,說:“師傅,你快洗手。”逍遙子也沒說話,彎腰洗了把手,又直起腰來,從自己口袋裡,掏出手巾,擦了擦手。
熊飛飛見逍遙子洗過手,自己也過去洗過手,又把髒水端出來,潑到了院子裡,把臉盆拿回殿房,放回了原處。此時,逍遙子遞過手巾來。熊飛飛接過手巾,擦了擦手,又遞還給逍遙子,就坐下來,一塊吃飯。飯間有言,不必細說。
他們吃過飯,逍遙子要動手收拾飯桌。熊飛飛沒讓他收拾,就自己收拾了一下。他把飯桌收拾好後,就向逍遙子說了聲:“師傅,我去練劍了。”就動身來到院子裡,又開始練劍。
逍遙子見熊飛飛出去練劍了,就獨自在殿房裡,坐了一會兒。過後,他就站起身來,向外走。他出了殿房門檻,又不停步的接着向外走。在他經過院裡時,看了眼熊飛飛練劍,他也沒動聲色。熊飛飛練着劍,察覺到了逍遙子出去,但他知道師傅這一段時間,要常出去做自己的事,也不好相問。他隻是在刺劍的空隙間,看了眼逍遙子外出的背影,然後,就一心練劍了。不說熊飛飛刻苦練劍。
且說逍遙子出了院門,沿小道走了一陣子,又入了石階小道,接着向下走。他一路下來青山,就進了小城。他自入城後,在小城的大街上,盲目的往前走着,邊走邊四處觀望。他是在找記憶中,往日的那條小巷子。可是,由于小城變化太大,讓他無失去了目标。
他在大街上,找來找去,找了好長時間。這時,他擡頭看了眼西方,見此刻太陽已平西。他覺得天色不早了,就回頭往土地廟回。這正是:
小城之内輕步行,昔日小居無蹤影。
時流晃過為時晚,徒勞無收回廟中。
卻說逍遙子回到土地廟時,夕陽已落山。此時,殿房内,已亮起了蠟燭。這是熊飛飛練過劍,又做好了晚飯,在等待着逍遙子回來吃飯。他一眼見到逍遙子回來了,就迎面笑着說:“師傅,你可回來了!飯都涼了,就等你回來吃呢。”熊飛飛的話,讓逍遙子聽了,一愣神,卻是讓他感到有點意外。
他邁進殿房的門檻,搭眼往飯桌上一看,見還真的是飯菜做好,擺上了桌子。然後,他又收回眼光,看着熊飛飛說:“原來你也會做飯?這可是我意想不到的事。”熊飛飛有點自豪的說:“我是跟師傅現學的呗!”說着話,用手指了指,準備好的洗手水,接着說:“師傅快洗把手,咱們吃飯。我是第一次做飯,嘗嘗胃口,怎麼樣?”逍遙子一笑,走過去,洗了洗手,擦幹後,就回頭走到飯桌旁,坐了下來。
熊飛飛也過去洗了洗手,然後把洗手水倒去了院中。他回頭來到飯桌旁,還沒有坐下來,就笑着向逍遙子說:“師傅,你快拿起筷子,夾棒菜吃,嘗嘗我做的菜,滋味怎麼樣?”逍遙子聽了熊飛飛的話,就一言不發的抄起桌上的筷子,每一樣菜,都用筷子夾了點,放到嘴裡,品了一下滋味。然後點點頭說:“味道還可以,以後,你可以成為一個好的廚師了。”
這裡熊飛飛被逍遙子一稱贊,心裡很高興,就笑着說:“師傅,你别把我誇的一朵花似的了!我做的菜,湊乎着能吃,也就不錯了。”說着話,自己也抄起桌上的筷子,夾起一棒菜,送到了嘴裡。然後就是一咧嘴,又把送到嘴裡的菜,吐到了地上,接着說:“師傅,這菜不是有點太鹹了嗎?”
逍遙子笑着說:“鹽多了,就少吃點。不過,你今後一定要注意,再做菜時,一定别放那麼多的鹽了。”說完,就自顧吃起飯來。熊飛飛聽了逍遙子的話,開心一笑。他知道逍遙子在教他學做菜,就把此話,牢牢的記在心裡,也就和逍遙子一塊吃起飯來。飯間不提。
兩個人吃過飯,已是夜深了。熊飛飛收拾了飯桌,又溫了洗腳水,用盆端到了床前。回頭向逍遙子說:“師傅,你也累了一天了,洗腳水,也溫好了,你就快點洗洗腳,休息罷。”說完,就站在原地,眼看着逍遙子。逍遙子今天的确走了不少的路,雖然自己身心有足夠的能量,卻也感到全身有點疲乏。這時,他聽了熊飛飛的話,也就邁步到了床前。接着,轉身坐到床沿上,脫掉了鞋,又脫掉了腳上的襪子,就把腳插到了水盆裡,開始洗腳。熊飛飛站在一旁,就眼看着逍遙子洗腳。
逍遙子見熊飛飛站在一旁,邊洗着腳,邊笑着問:“飛飛。你也練了幾年的劍了,到現在為止,你覺得總的刺了多少次劍了?”
逍遙子這麼一問,使熊飛飛一時答不上來。他撓了撓頭皮,想了想,說:“師傅,你這一問,還真的有點讓我為難。自從我開始練劍時起,到現在為止,要問我刺了多少次劍?我倒是沒數過。你要讓我大約說一下,我想,我刺了足夠有十萬次了罷!”逍遙子說:“你才刺了十萬次?還差的遠呢,你還得不要驕傲的接着刺下去。”
這話說的熊飛飛一笑。逍遙子又接着說:“這‘一劍刺向太陽’這一招,看起來簡單;練起來,裡面的奧妙,那是無窮無盡,常言說‘不怕千招會,就怕一招精’,你練的次數越多,就悟出的奧妙越深。一些常在江湖上行走的人物,靠着打打殺殺、刀口上舔皿混日子。他們每一個動作,或刺出的每一劍,都存在着弱點和優點。在與他們撕殺時,你要找出他們的弱點,也就是常說的破綻;以自己手中的快劍,攻其不備,才能克敵制勝。所以,你要刻苦練下去,不能有任何的滿足,這樣的話,你才能追上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