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法王,這撼靈神木隻怕全都落入申陽子之手。”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葉天循聲望去,隻見寇斌正恭恭敬敬地站在二人面前。
“申陽子忒是好手段,趁老夫不在,竟将那百餘顆撼靈神木林全部伐盡,一株不留!”寇斌如喪考妣地望向一處懸崖,臉色陰沉得可怕。
葉天順着寇斌的目光,隐隐能看到懸崖峭壁中殘存的樹樁,心中已有猜測。想必申陽子為了防患于未然,早已收了所有的撼靈神木,如此一來,無日宗的人等于撲了空。
此時徐溫茂面色憋得醬紫,顯然撼靈神木盡數遭到砍伐,對無日宗影響甚大。
兩位法王同樣是臉色難堪,其中一人更是目露兇光,狠狠瞪視。
“寇長老,我等助你奪得上清教掌門之位,如今大事已成,這就是你說的合作?”那人冷冷地道。
“這……”寇斌何曾想過會是這等局面,一時間有些局促,不知該如何回答。
“幽冥老鬼,此事也怨不得寇長老,何況撼靈神木并非沒有,隻是需要多費一些功夫罷了。”一旁的紅發老者目光若即若離地看向申陽子,臉上浮現一抹會心笑意。
“哼,那就先殺了申陽子,奪了撼靈神木。”
幽冥老鬼話音落下,手中的長杆大幡旗立刻散發出一片黑霧,“嘩”的一下迎風漲大數倍,散發着幽綠色的光芒。
同一時刻,那紅發老者也從袖口中擲出一個細小物件,竟是一件塗着紅漆的金身鈴铛。
那鈴铛上,紅漆散發出一股陰煞的特殊腥味,很明顯不是什麼塗料,而是通過某種特殊的方式祭煉而出。
金身鈴铛上的紅漆,分明就是鮮皿的顔色。
《五行鬼魈禦罘術》中有記載,若想皿色鮮豔亮麗,凝而不散,腥而不臭,靈力内斂,必需用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處子之身的女子鮮皿,方能煉成。
觀這金身鈴铛皿色凝實而厚重,不知經過了多少次的祭煉,又有多少女子死于非命。
紅發老者看了眼手中塗着紅漆的金身鈴铛,臉上浮現得意的笑容,揮手将其抛擲在空中,然後靜靜地懸浮在那裡。
“啪!”
緊接着,紅發老者一拍手,就見塗着紅漆的金身鈴铛突然驚悚顫栗,“鈴鈴鈴”地響起一連串清脆的聲音,宛若女子在耳畔低語。
聽這聲音,葉天的腦海中,不知不覺間浮現出一道女子的倩影。
那女子看不清面容,身姿妖娆迷人,一襲白衣似仙,秀足踩着一雙精巧的繡花鞋,耳畔不斷回蕩着她那盈盈的笑意。
“嗡!”
葉天蓦地感到丹田處一陣顫鳴,回過神才發現,竟是那葉家先祖留下的法寶鎮嶽龜山圖在丹田中不安靜。
葉天頓覺掃了雅興,正當他欲祭出鎮嶽龜山圖,猛地幡然醒悟。回想到先前腦海中出現的女子,那模糊不清的面容,那玲珑精緻的身段,還有那飄飄似仙的白衣下的繡花鞋……自己方才不知不覺竟已着了道兒!若非有鎮嶽龜山圖在,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葉天猛地擡起頭,望向那懸浮在空中的塗着紅漆的金身鈴铛,目光閃爍。
“幻魅仙音,想不到真有人煉出了這等邪惡的法器!”葉天臉色一沉,目光立即看向申陽子,隻見他目露癡色,垂涎三尺,顯然已是陷入這靡靡之音的幻術中。
《五行鬼魈禦罘術》中記載,幻魅仙音,原本喚作幻魅鬼音。
最初之時,幻魅鬼音并非陰邪手段,祭煉的方式也很簡單,隻需将一隻厲鬼封印在樂器之中,可以是琴、箫、琵琶、鼓等任何吹動、彈動、擂動甚至随意能響動的樂器。
然後加以畜生之皿,每日午時澆灌培養,又以厲鬼最怕的柳枝在亥時抽打,使其懼怕。曆經七七四十九日的澆灌和抽打,最終馴化厲鬼,此術方可大成。
此後,每每吹動、彈動、擂動甚或者搖動封印厲鬼的樂器,必能驅使厲鬼發出媚笑音惑,引來方圓數十裡躲藏的孤魂野鬼,端是凡間煉氣期的遊方道士,驅鬼善用的好計謀。
而這幻魅鬼音,着實為凡夫俗子保了幾世的安甯。
隻不過後來有一位煉氣先天的道士另辟蹊跷,利用此術将其即将死去的妻子魂魄強行擒出,封印在他妻子腳踝的腳鈴之上,後來就有了這幻魅仙音。
而這位創造此術的道士,據說利用他的妻子謀害了不少道士和修仙者,甚至其最後達成了結丹期修為,活了足足數百年,最終坐化。
隻是不知這紅發老者又是從何得到的幻魅仙音的祭煉手法,會不會與那位結丹期的道士有關系?
葉天思索間,陡然聽到一聲大笑。
“哈哈,洪昇法王,想不到這幻魅仙音竟然這般厲害。”幽冥老鬼仰天大笑,手指法決牽引,那長杆大幡旗猛然撲向申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