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輸了,便來我座下當一随侍罷!”韓牧雲仰天一笑,整個人縱身飛起,消失不見。
見到韓牧雲離開,場間衆弟子的目光全部都彙聚到了葉天的身上。
毫無疑問,看見葉天能夠為他們做到這裡,這些少年們心中是充滿了感激的。
畢竟葉天并沒有義務和責任來教導他們,然後葉天不光先前悉心指點了他們,如今與韓牧雲的賭約更是幾乎将所有的責任和後果全部扛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
不論結果成敗,這些弟子們都将是這個賭約的受益者。
情感角度上,葉天已經得到了場間所有弟子們的支持。
但客觀角度上,這些弟子們認為葉天與韓牧雲的這個賭約,實在是有些兒戲。
雖然沒有人不想通過三年之後的考核,但韓牧雲說的對,葉天這是在挑戰聖堂,若是能讓所有弟子全部通過,聖堂設下入門考核這個規矩,又是為了什麼?
别說是這些弟子了,在這整個世界上,應該都沒有人敢挑戰聖堂。
總之,大家的心情,都極為複雜。
“我知道大家心中都有什麼問題,其餘話語沒有多說點的必要,我隻想問一句,有人想要三年之後被淘汰嗎?”葉天看向了衆人,問道。
一片安靜,這是很顯而易見的答案。
“那就可以了,”葉天微笑說道:“既然目标相同,那便隻管奮勇努力便可,有什麼問題,就去解決,不知道如何解決,那便去尋找辦法!”
……
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葉天今天肯定是不方便去禦書樓那邊了,隻好托培元峰上相熟的執事前往典教峰告了聲假。
與韓牧雲定下這個在誰眼裡看起來都有些荒誕的賭約,的确是有當時為了争一口氣的原因,但另一方面,葉天是的确經過了考量和思索,認為可以做到,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他當然不可能去盲目的定下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讓自己陷入不利的局面。
當然,葉天自己也很清楚,想要做到此事,的确很難很難。
畢竟在這件事上,他隻能算是一個輔助者,想要全部通過考核,主體的完成者還是在這些數量上百的弟子的身上。
這就是最大的難點。
首先,是這些弟子們都要足夠配合,有堅定的,想要通過考核的想法。
幸好最初的接觸下來,沒有出現什麼例外,大家的心還算是齊整。
葉天甚至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有那種自己不想要通過考核者,他便調動神魂力量,對其神智進行直接的影響。
接着,就是實際的施行。
如何通過考核,在葉天看來,不管什麼悟性和天賦,隻要足夠強,足夠優秀,将實際的結果擺在面前,就算是聖堂的入門考核再苛刻,都沒有辦法挑出毛病。
修煉本身就是一個很漫長的時間,就算是覺得三年短暫,但是也無法操之過急,葉天讓弟子們如有問題,晚上可以随時來小院中尋找。
因為白天他還要守在禦書樓中,培元峰弟子沒有去其他峰修行學習的資格。
同時,每隔十日葉天會在講堂開課,主動觀察弟子們的進展與情況。
定這個時間,是因為葉天在禦書樓中做事便是十日之中休沐一日。
晚上的時候,忙碌了一天,粗略定下了之後三年修行的基調和規矩,并且簡單的相互熟悉了一下,葉天才終于回到了小院中。
剛才回來,詹台便來了。
其實一開始葉天與韓牧雲争論的時候,詹台就已經想要說話,但卻一直都被葉天用眼神制止,韓牧雲走後又一直在忙碌,到這個時候少年才終于找到了機會。
在詹台看來,此事的源頭其實都是因他而起,應該是他受到聖堂的懲罰,而不是葉天或者是其他的同門們。
“葉天大哥,您何至如此……”雖然我相信您一定能教好大家,但全部通過入門考核實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今天賭約剛剛開始,事情應該也有回旋的餘地,我可以接下來去主動尋找韓先生道歉,請求他撤銷這個賭約,受到懲罰的應該是我,不應該是您來承擔。”詹台咬着牙愧疚說道。
而且說實話,以詹台的天賦,應該是聖堂要捧着他,如果他去尋找韓牧雲,說話的确還是能有點份量的。
“詹台,世間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葉天堅定說道:“促成賭約之事,我有我的用意,你且放心,努力修行不要松懈便是。”
更何況,幫助這些弟子修行,也是葉天尋找自己所遇問題之答案的一個途徑和辦法,葉天自然不會放棄。
詹台還想說什麼,但都被葉天拒絕,最終隻好垂頭喪氣的回去了。
……
第二天,葉天按照先前每日固定的時間,下了培元峰,乘坐小舟前往典教峰。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葉天和這掌船的執事也已經很是熟悉。
“葉天,聽說你和培元峰的韓先生立下了賭約,要讓所有的外門弟子通過考核?”葉天一上船,那人便湊過來問道。
葉天點了點頭。
“啧,執事竟然敢和先生叫闆,你可真是要出名了。”那人臉上浮現出佩服的神色,向葉天豎起了大拇指。
沿途上,又遇見幾個面熟的執事,明顯都是已經知道了此事。
有經過的内門弟子,也在對葉天指指點點。
一路上如此過來,葉天上了典藏峰,這裡的執事們看見葉天也都是興沖沖的湊過來,向這個事情的正主詢問打聽事情的具體經過。
磕磕絆絆走走停停來到了禦書樓,葉天竟然看見了頭一天見過一面之後,再沒有出現過的陶澤。
一月不見,陶澤的身體看起來似乎又胖了些。
“陶先生,好久不見!”對方是自己如今名義上的上級,葉天主動抱拳行禮。
“我幾百年的歲月都彈指一揮間而過,一個月可不算好久。”陶澤擺手說道。
“昨天培元峰裡你叫闆韓牧雲的事情是真的?”頓了頓,陶澤接着問道。
一路走來,包括陶澤在内遇到的所有人,在談及此事的時候,所說的重點都是放在執事這個身份對先生的挑釁和叫闆。
而不是那個賭約本身。
這就是很能說明問題,因為大家都将那個賭約看做笑話,沒有人在意其真假。
“是真是假,現在大家都應該已經知道了吧,”葉天苦笑說道,一路走來,實在是有太多人問他此事了。
“說實話我也覺得培元峰上那個外門弟子隻能依靠自修的規矩實在是太蠢,所以認為你這個更加愚蠢的賭約,還是有一些可取之處。”陶澤說道。
“多謝陶先生誇贊。”
“所以我決定幫你!”陶澤接着說了一句葉天完全沒有想到的話。
葉天投去不解目光。
“你的能力我也有所耳聞,的确很不錯,但畢竟你才來聖堂,就算外界的傳聞再多,你也沒有參加過聖堂弟子的入門考核,如今也應該沒有資格去參加。”
“但我當年可是從聖堂考核之中過來,況且這數百年下來,雖然一直遠離糾紛,不問俗事,但在這方面的了解,必然要比你強一些。”陶澤說道。
“讓你來幫助我,應該也有陸先生的意思吧?”葉天看着對方問道。
“你倒是的确聰明,”陶澤點了點頭,算是承認:“陸文彬是我的師兄,五百年前,我們曾經一起來到聖堂在,在培元峰修行三年,然後順理成章通過了入門考核,成為正式弟子。”
“你通過入門考核,非常簡單?”葉天注意到陶澤話語之中的順理成章四個字,忍不住問道。
“入門考核就不可能簡單,當然是因為我的天賦足夠。
“那個時候他們都說我是什麼……天生道骨,”陶澤就像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面無表情,語氣平淡。
“原來如此……”葉天輕輕點頭。
這也不愧是聖堂這種地方,類似于天生道骨這種天妒之才,都是一個接着一個出現的。
“陸師兄也是啊,”陶澤強調了一句。
“接着說,後來我們又拜入了同一時座山中修行,并且在數百年間,慢慢先後成了聖堂中的先生。”
“昨天晚上陸師兄的确來找了我,讓我幫助你。”
“當然,另一個原因剛才我已經說過,在此事之上,我本身便很欣賞你,這也是關鍵。”陶澤說道。
……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裡,就成了葉天白天來禦書樓被陶澤上課,晚上回培元峰之後,又給那些弟子們上課。
在禦書樓被陶澤上課的過程中,除了陶澤準備講給葉天的東西,葉天将自己目前所遇到的問題,也完全拆分開來,然後不動聲色的分散詢問陶澤,以借助這個機會,看能否有些進展。
陶澤要講的東西不多,到第三天的中午,就已經全部講完。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陶澤起身,雙手背在身後,懶洋洋的說道。
對面的葉天盤膝而坐,面無表情。
他這個時候,正在腦中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