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胤有些咬牙切齒,不知為何,似他這般不動聲色的高手,此刻情緒竟然容易受波動。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沙胤問道,這回他徹底斷定,眼前的人不是先前自己所見的書生。
“真是沒意思的很。”
那人的模樣突然改變,一會兒變成葉天的樣子,一會兒又變成紅莺的樣子,甚至變化成了他曾經見過的許許多多的人。
有些甚至給她自己都不記得名字,不記得樣子,隻是有一些大概的印象。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一向識時務的他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再次面對這個未知的生物提出問題。
“我是誰重要嗎?你是誰重要嗎?反正我們現在都被關在這裡了,而你要和從前的那些人一樣,一直關到死,我可以守着你的屍體,看他慢慢變成灰燼,有意思極了。”
那人最終變成了他的模樣,可是臉上的笑容卻很是猙獰。
看到一個不倫不類的“自己”與自己交談,沙胤氣不打一處來。
他厲聲大喝,揮舞着拳頭就向那人沖過去,像一個十足的莽夫,與平時自诩為靠智慧取勝的他,截然不同。
可是即便如此,當他撲過去的時候卻隻抓住一團空氣。
“我可以真實存在,也可以不存在,我可以是你,也可以是他,我叫蜃,可曾聽說過我的名諱?”
那人的身影又出現在沙胤身後,語氣中依舊帶着淡淡的嘲諷。
剛才那一杯所謂的茶水将他内心隐藏最深的一面激發出來,而後被無限的放大,成為了最不真實的自己。
“我喜歡看你們變成這幅樣子。”
蜃笑道,拍拍手掌,沙胤面前多大一副銅鏡,正好倒映出此刻的模樣。
而後者看到自己此刻的樣子,突然愣在原地。
那滿面猙獰之色,嘶啞咧嘴的人是自己?
沙胤有些不相信。
“我說你們這些所謂的陣法師,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發現自己長了一對眼睛,你們總是喜歡閉着眼睛看世界,真是既荒唐又可笑。”
蜃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好像帶着一陣陣的蠱惑,讓沙胤的心智越來越迷糊,眼睛瞪得越來越大,充滿了皿絲。
“怎麼樣?讨厭現在的自己嗎?要不要我替你殺了他?還是你自己來動手?”
蜃笑道,不知從哪裡取來了一柄鏽迹斑斑的大刀,懸浮在沙胤的面前。
後者顫顫巍巍的伸出手,竟然要去拿,好似下一刻真的就要了解自己的性命。
可是就在他将要觸碰到大刀的那一刻,那刀突然化作了塵土落在地上。
“真是懦弱且卑微。”
蜃的表情甚至有些失望,眼前的蝼蟻,開始提不起他的興趣。
“若是你在數萬年前遇到我,恐怕早就被我随手拍死了。”
蜃笑道,可是下一秒臉色突然一變,變得可怖猙獰。
“要不是那個該死的家夥!陣法師?遲早有一天讓你們斷子絕孫!斷了你們一脈的傳承!”
而此刻的沙胤卻是眼神呆滞,什麼都聽不進的樣子。
“不過外面好像還有一些有趣的小家夥,你現在幫我把他們都帶進來,然後,我替你殺了你,怎麼樣?”
蜃笑道,又變成了一個女子模樣,笑的千嬌百媚。
“好。”
沙胤竟然點點頭,似乎聽到這樣的話很是滿足。
蜃的身影一轉身,就消散的無影無蹤,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而整個空間又恢複了像沙胤進來先前的模樣。
一瞬間過後,沙胤打了個冷戰,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自己,似乎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會傻站在這裡。
“哦,還要帶他們幾個進來!”
他的腦海裡突然冒出這麼一個想法,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出現的有多麼莫名其妙。
可是他立馬轉身,向着來路走去,腦海之中卻隻充斥着那一個想法。
他也不曾看見,有那麼一個瞬間,他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那個人好像回來了。”
紅莺突然道,看向沙胤歸來之處。
“怎麼樣?有什麼危險沒有?”
葉天問道,毫不客氣。
“裡面除了一些普通的蠟燭和桌椅,沒有什麼特别的地方,我也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倒是普通得異常。”
沙胤說道,言行舉止與平時沒有什麼差别。
“這樣?”
葉天有些不解,按道理來說不應如此。
“那你有沒有在你沒發現什麼其他的道路?或者隻是一件簡單的空間?若是那樣的話,我們隻好回頭,沒有别的地方可去,這宮殿雖然空蕩,可是一絲陰氣都沒有,總不能留在這裡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