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歸将他上下仔細打量一番,哈哈笑道:“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
“哦?你知道我?”安日靡道。
子歸并不理會,自顧自說道:
“聽聞你們烏孫信奉狼性,将其奉為圖騰,王族成員皆承繼狼之皿性,怎麼我今日偏偏聞到了一股狐狸的騷味?”
安日靡哈哈大笑道:“子歸小姐說笑了!在下仰慕你已久,求娶心切罷了!”
“若真是誠意提親,為何眼下乘人之危?”
“你誤會了!正是誠意提親,才非眼下不可!”
這話倒是勾起了子歸的好奇心,問道:“哦,怎麼說?”
“如今呼曼幾十萬大軍在北境安營紮寨,每三日十裡的速度向南推進,照這個情形,不出半月,便會兵臨城下,敦煌城已是岌岌可危!”
“哼!這又不是什麼新鮮事,需要你來告訴我?”子歸沒好氣道。
“此等軍事機密,若是連我都知道了,何況這西域幾十國?”
“你究竟想說什麼?”
“試問,到目前為止,你父親可有收到過任何一個同盟國願出兵相助的信函?”
“這……此等機密,即便有,父親也不會告訴我!”
“當日敦煌盛會,各國王室親貴雲集,一派其樂融融、和諧之象,此情此景,仍是曆曆在目;如今大軍來犯,卻個個像縮頭烏龜一般,躲着不敢冒頭,同攜手,共進退,如此盟友,不要也罷!”
“……”子歸不語,在這一點上她内心是贊同的。
“你可知,此時我來求親,烏漢再度聯姻,便等于是向那匈奴呼曼單于宣布,我們烏孫國,是站在大漢這邊的!我們身後幾十萬大軍,也是站在大漢這邊的!”
誠意滿滿,說的子歸都有點信了。但她還是憤而揶揄道:“那又如何,我豈知你是否有詐?你們烏孫和匈奴的關系也密切得很!大昆彌左夫人不就是匈奴人嘛!再說,我又不喜歡你!”
她話裡帶着情緒,安日靡并不正面理會,隻是繼續分析道:
“河西軍力雖然數量上不占優勢,但曹王爺軍中紀律嚴明,且練兵頗有章法,素日裡這也是一支銅牆鐵壁之軍;隻不過顧慮到援軍鞭長莫及,遲遲不敢傾巢出軍進行抵禦,無非是後方空虛,故而一直隐忍,不敢冒進罷了!”他繼續說道,“殊不知,那匈奴皆是欺軟怕硬之輩,你越是退讓,他們的氣焰越是嚣張;屆時,談判的條件也會水漲船高,越來越離譜;唯有一戰,才能将其一劍封喉!”
“一戰?說的輕巧!那時幾十萬人皿流成河……”子歸道。
“若你我成親,烏漢鐵盟,我國願借兵十萬,五萬鎮守敦煌城,五萬助漢軍擊退匈奴!”
“借兵?鎮守敦煌城?”此招太過兇險!子歸在内心喊道。她側過臉,将目光直直地投在安日靡臉上,他卻并不回避,也坦蕩地迎接這殺過來的眼神,目光堅定如炬。
“謝謝你的坦誠,是我爹讓你來當說客的?”子歸突然冷冷道。
“是我去求王爺,讓我們單獨會面一次。”
“所以,你的提議我爹都已知曉?”
“已向王爺悉數禀明。”
“很好,我知道了,還有其他事嗎?”子歸說罷,轉身想走。
“小姐留步!還有一事,”安日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