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孔宣被自己的一陣咳嗽聲驚醒,他睜開眼時,奇異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沉靜、平和了很多,原本體内那股躁動不安、随時似要噴洩而出的能量,如今仿佛受到壓制;相反,體内倒是多了一股清流在緩緩流動,讓人無比惬意舒暢。
他從被褥下伸出右手,試着運了運氣,掌上旋即出現一大團藍白色交融的神力,來的那麼莫名其妙,自己未曾使上幾分力啊。
他正欲起身,才瞥見塌下有一人,用木闆架起了一張簡易的床,上鋪了一層薄薄的毯子,正面朝着自己,枕着頭側身而卧,他穿着白色長衫,外罩的鶴紋玄袍被當成了臨時的褥子蓋在身上,一頭長長的白發垂在枕邊,遮住了半張臉。
正是子卿。
莫不是昨晚他一直陪在這裡?也不知他傷怎麼樣了。
孔宣扶着兇口,掀開被褥,正要下地。
“醒了?”塌下之人睜眼道。
“恩。”他搖搖晃晃地起了身,貓着腰,踉踉跄跄挪了兩步。
子卿和衣起了身,站到他身邊一把扶住,将他遮擋眼前的長發往後捋了捋,道:“怎麼樣?好些了嗎?”
“子卿,我感覺體内有一股奇怪的靈力,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竟讓我修為大增,原先的妖力也被壓制下去好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孔宣擡頭,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子卿避開了他投來的眼光,強作淡定道:“我此前在大雪山找了你好久,卻一直未見你蹤迹,昨晚見你從溪水之下騰躍而起,莫不是……底下有何乾坤?能否相告?”
孔宣思索了片刻,點點頭沉吟道:“你想的沒錯,那是臨淵閣的秘境所在,我曾設下結界,若非說破,一般是尋不到的。”
“許是那秘境之中有你未曾探明的神秘能量,将你身上的妖氣淨化些去呢!”子卿振振有詞地編起故事來,也是一把拿手的好戲,竟然說的自己都信了。
“秘境的确是我療傷之地,可我在雪山幾萬年了,也不曾發現有什麼你說的神秘能量,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孔宣道。
“哎呀,管他呢!你昨夜使出七八成五色神光,瞬間耗去大量神元,如今見好恢複,那是天大的喜事不是?還想那麼多做什麼?”子卿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旋即又笑道,“話說昨晚,你真是帥呆了!”
孔宣扭頭盯着他:“怎麼?”
“道值三界第一,你這名号果然不是蓋的!要知道,那些個魔将,個個來曆不凡,手裡握的,可都是太古時期傳下來的神器!光是十大兇器就占了兩呢!”
“這有什麼?不過是一群神冢裡爬出來的老頭子罷了!”孔宣滿不在乎道。
子卿豎起大拇指,開懷大笑起來:“孔宣果然是孔宣!我沒有看錯。”
說話間,孔宣瞥到子卿長袖裡一抹翠金色,在眼前一閃而過。
他一把抓住子卿的手,從長袖内将那一抹翠金色取出,攥在手裡。
紫霄星羅扇,底下垂着他所贈的金雀翎。
“你果真拿去做了扇墜子?”他将金雀翎緊緊握着,語氣中帶點責備之意。
“聽你這口氣,倒是不情願了?”子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