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就誤會父親我了,雖然帕米雷思教不是大教會,但它的教尊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成為教尊前的必要流程,就是進入帕米雷思教的‘信使空間’,接受它的傳承洗禮,被灌輸曆代教尊的感悟和記憶。
真走了這一流程,
德裡烏斯,
你還會是你麼?”
“你在懷疑我對秩序之神的忠誠?”
“不是懷疑你對秩序之神的忠誠,隻是那時候的你,已經不再是德裡烏斯了,甚至,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
“所以父親大人,我是不是還要謝謝您,謝謝您在我還是我時,及時解救了我?”
“你是我的兒子,是神教的忠誠信徒,無論是作為父親,還是作為神教的主教,我都會盡可能地保護你。”
“呵呵……”
德裡烏斯松開了攥着伯恩主教衣領的手,走回沙發,坐了下來。
伯恩主教繼續道:“談判會正常進行,你還是需要把自己當作真正的帕米雷思教神子,盡可能地為帕米雷思教在這場融合中多争取一些自主方面的利益,等談判條約讓帕米雷思教裡的那些個老家夥認可了,‘信使空間’向我教的秩序神殿開放時,你的神聖使命,就算是真的完成了。
你的名字,你的貢獻,你的身影,都将被留在神教的曆史中。”
“這些不用你說,我知道該怎麼做。。”
“嗯,我對你的能力一直很放心。”
伯恩主教看向卡倫,道:“我該離開了。”
“好的,大人。”
卡倫幫伯恩主教打開門,陪着他來到電梯處,等電梯時,卡倫原本以為伯恩主教會特意叮囑自己些什麼,比如保密之類的,但他沒有這麼做。
電梯門打開,露出了理查的身影。
伯恩主教走入電梯,電梯門關閉。
等卡倫重新走回房間門口時,看見了站在那裡的姵茖:“很抱歉,卡倫,你現在需要再走過去一趟,食物和酒水上來了。”
“組長就負責做這個麼?”卡倫問道。
“是的,這是流程手續,不過你放心,送上來的食物和酒水已經被隊長他們提前檢查過了,你負責接引一下就好,上次是梵妮做的,這次,組長是你嘛。”
卡倫點了點頭,再次走回電梯處,電梯門打開,理查将餐車推了出來,很鄭重地将它交給了卡倫,像是轉交着一件神器。
“注意觀察情況,不要松懈。”卡倫幫他加點戲。
“是,明白!”
理查邁着堅定地步伐走進電梯,“啪”一聲轉身,站得筆直。
卡倫将餐車推進德裡烏斯的房間裡,看見德裡烏斯正坐在沙發上發着呆。
看來,是沒什麼胃口了。
如果這位神子大人真這麼說,那卡倫會毫不猶豫地把餐車推回自己的房間。
“餐到了,您請用。”
德裡烏斯站起身,走到餐車旁,從最下面拿起一瓶紅酒,自己用開瓶器打開,然後坐回沙發:
“陪我喝點酒,我不習慣和女人喝酒。”
“很抱歉,在執行任務期間,我不方便喝酒,但我可以用其他飲品代替。”
德裡烏斯點了點頭,道:“好。”
卡倫從房間櫃子裡拿過來兩個杯子,一個杯子放在德裡烏斯面前讓他倒酒,另一個杯子卡倫加了冰塊,倒了水。
德裡烏斯抿了一口酒,搖晃着紅酒杯,看了一眼卡倫,道:
“我很羨慕你。”
“羨慕我能光明正大的贊美秩序?”
“是的。”德裡烏斯歎了一口氣,“這是我近二十年來,在夢裡經常做的夢,在大庭廣衆之下,我能雙手放在兇前,大聲地喊出:贊美秩序。”
随即,德裡烏斯用指尖彈了一下酒杯,酒杯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會不會覺得,這很可笑?”
“不會,我們習以為常的,很可能是别人夢寐以求的,這種事情,其實很常見。”
“是啊,我這個神子的身份,不也很多人會羨慕麼,話說,你會羨慕麼?”
卡倫正色道:“您是在懷疑我對秩序之神的忠誠?”
“不,不是。”
德裡烏斯将手放在自己額頭上,他其實隻是喝了一口酒,但看起來就像是醉了一樣。
“很抱歉,我不應該這樣回答您。”卡倫說道,“其實,我很敬佩您,敬佩您的付出和犧牲。”
“是麼。”
“是的,我相信,偉大的秩序之神,會将您的付出看在眼裡,畢竟,他的目光無所不在。”
“嗯。”德裡烏斯歎了口氣,将酒杯放在了茶幾上,“我累了。”
這就累了?不是想和我喝酒聊天麼?這就結束了?我的聊天回應沒問題才對。
既然如此,
“您好好休息。”
卡倫站起身,補充道:
“請您為了自己的身體考慮,吃一些東西。”
“我吃不下,我想直接休息。”
“那我幫您把它推出去,以免它的味道影響到您的睡眠。”
德裡烏斯點了點頭。
卡倫将餐車推了出去。
“啊哈!”姵茖看着卡倫推着餐車出來,“這個傳統你一直沒丢。”
梵妮走過來,看了一眼餐車上的食物,道:“餐标可真高。”
餐标肯定是根據客人身份制定的。
既然伯恩主教沒特意吩咐自己保密,卡倫就直接将先前自己看見的和聽到的,告訴了梵妮和姵茖。
“真是讓人驚訝,帕米雷思教的神子竟然是我們的自己人。”姵茖感慨道。
“這大概就是我教的可怕之處吧。”梵妮說道。
卡倫留意到梵妮的話語中用了“可怕”這個形容詞,一般來說,應該用“強大”這類的褒義形容詞。
不過這也正常,尼奧小隊的氛圍,本來就不那麼純正。
“我更奇怪的是,那位主教大人竟然沒要求我保密。”卡倫說出了自己的不解。
“因為沒有這個必要,這位神子肯定不會離開酒店了,就算他提出了外出的行程要求也會被拒絕,而我們在談判成功結束前,自然也就不可能離開安卡拉酒店。
另外,我們小隊與外界的聯絡,肯定也被中斷了。”
這時,姵茖伸手摸了摸自己挂在耳朵邊的藍色貝殼,道:
“隊長下達了小隊靜默的命令。”
這就解釋得通了,等于自己小隊和這位德裡烏斯一樣,在談判期間等于是在坐牢,談判結束那一刻才算刑滿釋放,所以那位伯恩主教就沒必要要求自己保守秘密。
知道的人,反正都在這家酒店裡。
談判結束……信使空間向秩序神殿開放,這就算是徹底吃住了帕米雷思教的核心,不用再擔心帕米雷思教的反複了?
“那這次的任務,就很輕松了。”卡倫微笑道。
“所以安保任務才會這麼受秩序之鞭小隊們的歡迎啊。”梵妮說道,“像上次奧菲莉娅小姐那樣有中途外出需求的畢竟是少數。”
卡倫去盥洗室洗了個澡,換上了酒店裡的睡衣,躺到了床上。
姵茖和梵妮正面對面坐在落地窗前喝着果汁……但卡倫卻聞到了濃郁的酒氣,這兩個女人把酒倒入了果汁瓶裡,這樣就不算違反安保條例了?
不過,這也正常……既然不可能有外出任務,自家小隊也處于靜默狀态,樓層上下有隊長他們在保護,自己這邊的貼身安保組确實沒什麼事可以做了,喝點酒也沒什麼。
如果說非要遇到危險的話,除非是襲擊者對整個安卡拉酒店發動攻擊。
卡倫閉上了眼,即使白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但現在他依舊感覺到了困意。
一覺醒來,卡倫看了一眼挂鐘,自己才睡了三個小時,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但精力已經飽滿得不能再飽滿,睡是睡不着了。
起身時,手撐在了一塊柔軟的位置,低頭看了一眼,果然,是按在了睡在自己身邊的姵茖屁股上。
卡倫收回手,用被子幫她蓋了一下,然後下了床。
守夜的梵妮正坐在沙發上手裡拿着一份報紙在看,見卡倫醒了,笑道:“你不用守夜,我的組長大人。”
“我是睡不着了。”
卡倫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那我去睡覺了?”
“嗯,你去睡吧。”
梵妮放下報紙,走到卡倫身邊,彎腰,用鼻尖在卡倫臉上蹭了一下:
“你知道麼,上一次我們住在這裡時,我和姵茖把你當小馬駒調戲。”
“現在呢?”
“現在是把你當一頭野狼在小心翼翼地撩撥,感覺是不一樣的,上一次是有趣,這一次是刺激。”
梵妮說完,将自己耳朵上的藍色貝殼摘下,放在了卡倫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