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終于意識到她為什麼很不爽了,那是因為那個地方,根本不配讓他踏足。
“我沈娴去哪裡你也去哪裡,這次是青樓,下次是刀山火海,你莫不是也要跟着一起去?”
一口氣窩火地說完了,又是一陣沉默。
等反應過來時,沈娴才覺得她似乎說錯話了。
蘇折要去哪裡那是他的事,她哪裡管得着。就好像她要去哪裡,蘇折也管不着一樣。
沈娴擡腳就要走,“算了,我什麼也沒說。”
隻是蘇折擋住了她的去路,黑暗中毫無征兆,沈娴直接撞了上去。
正想撤退,卻被蘇折扣住了腰。
沈娴怒瞪他,隻是連她自己都看不清蘇折的臉,這怒瞪當然毫無威懾力。
蘇折微俯下身,在她耳邊道:“你火大,是因為你醋了?”
“醋你妹!我隻是提醒你,君子當潔身自好!”
沈娴越是掙紮,蘇折便抱得越緊。直至最後,她撐着他的雙肩,也分不開一點間隙。
這般近、這般緊地被他擁在懷裡,有些隐隐的霸道和狷狂,沈娴逃脫不了,心跳在這時全亂了。
他的呼吸溫熱,落在她的頸側,伴随着低沉纏綿的嗓音:
“幸好我沒去做香扇的恩客,否則今夜我會讓她恨不得死百次千次的;我也無心去點高級一點的姑娘,因為我好像對别人沒興趣。”
沈娴少了掙紮,手心裡揪着的是他肩上的衣料,沙啞道:“蘇折,你放開我。”
蘇折道:“那大堂确實很吵,畫面不堪入目,下房也确實很低劣,劣質的香,劣質的茶,劣質的脂粉味。”
他說,“也确實,是因為你在那裡,我才要進去。我何曾不是擔心,那裡的肮髒會染了你的衣角。你是女子,你知不知道,你所去的地方,有一大堆下流的男人。”
沈娴心裡莫名的悸動,像是有一陣電流從心間趟過,流遍她四肢百骸。
他風清月白地還說,“不論是什麼地方,隻要知道你在,刀山火海我為何去不得。大概,我真的是閑得慌。”
“阿娴,我都如此大方地承認了,是不是該你承認,你确實是醋了。”
沈娴道:“你放開我我就告訴你。”
蘇折終還是放開了她,任她跌跌撞撞往回走。
她邊走邊道:“醋你妹,我沒醋。我懶得跟你計較!”
隻是已不再有先前的底氣。她像心虛,像落荒而逃。
腳下路不平,磕磕盼盼,蘇折好心地及時扶她兩把,溫聲細語道:“别走太急,你不願回答便算了,我也沒逼着你問。”
頓了頓又道:“今次就算了,隻是往後,去明月樓下不為例。我不想你因為憐憫誰而讓自己身陷囹圄。”
沈娴道:“你少揣測别人心思!”
“阿娴總是嘴硬心軟。”
沈娴翻了翻白眼,“你以為我像你,嘴軟心硬!方才你可買了香扇的一夜去服侍那些個乞丐!”
蘇折清和無害道:“可能立場不同麼,我明明是在樂善好施、做好人好事。打發乞丐幾個銀錢,不如給他們一個遮風避雨之所。”
“你可拉倒吧!”沈娴不想再和他争辯,隻道,“你不是很窮嗎,出門隻帶幾個銅闆的人,幹起壞事來的時候,倒是闊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