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畫,奇怪的人。
金發小男孩一臉困惑地站在白闆前,在他面前,是他剛畫出來的闆繪。
畫裡有三人,他們行走在茂密複雜的叢林裡,朝着遠處閃耀的通天塔進發。隐隐約約的野獸怪物,未知的神秘之地,俨然一副奇幻冒險之旅。
走在最後面的,是戴着鐐铐的黑皮卷發青年,他穿着風衣長靴,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别之處,但他背後有若隐若現的美麗鬼魂抱着,邪異中卻充滿生命美感,
應該是隊伍的王牌。
走在中間的,是英俊的金發青年,他穿着有許多口袋的裙褂,明明走在叢林裡卻穿着一絲不苟的禮服,手裡拿着藏寶圖,跳望着遠處的通天塔,肯定是隊伍的靈魂。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黑發青年。他指着前方,轉頭朝着後面兩人,似乎興高采烈說着什麼,然後腳被樹根絆倒,腳步似乎要摔倒了,顯然是隊伍的搞笑角色令小男孩頗為在意的是,叢林的樹上還有一隻盯着他們的黑鴉,難道這是什麼死亡預兆嗎?
不過…….
小男孩看着畫裡的金發青年,雖然後者看上去面無表情,但眼眸裡的亮光,肩膀的放松,以及毫不在意将後背交給别人的舉動,都證明他内心毫無憂慮陰霾,非常惬意地享受這趟旅程小男孩當然知道,這個金發青年就是長大後的自己。
所以他才覺得奇怪,自己為什麼能在旁邊還有人的時候,居然還能這麼放松。
難道黑皮和搞笑角色,都是已經被他掌控的精神奴隸?
但就算是奴隸,也該抱有一分警惕。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不需要懷疑的别人?怎麼可能有完全托付信任的自己?
“不過…探險嗎?“
小男孩看着叢林裡的通天塔,眼裡泛起向往的亮光。遠離庸俗的社會,探索未知的神秘,還支配着兩個牛馬奴隸用來當炮灰…如果這就是未來的話,那長大或許也不是一件壞事。
我還以為,人生隻會一直那麼艱辛——
這時候,白闆化為一縷魂霧融入他的靈魂裡。
片刻後,伊古拉睜開眼睛,看向旁邊出現的三個獎勵光團。
是的,他對亞修他們說謊了,他對幽魂傳承的探索進度其實已經到了30層之後。畢竟有奇卡拉和格溫在,不能完全透露,哪怕奇卡拉是奴隸,也要保留一分警惕。
無關信任與否,欺詐師習慣對任何人都有所保留。
伊古拉沒有遲疑,直接選擇了「返魂還童的機會」這個獎勵。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選這個獎勵了,因此他知道,多次返魂還童其實是有風險的。
這一次,他是回到8歲的時候,但上一次是8.5歲,上上次9歲。
越是返魂還童,退化的程度就越高,一旦越過一個無法自理的年齡,那術師就會成為這場返魂還童的祭品。
但伊古拉别無選擇。
他比任何人都更想要幽魂傳承,因為這是他唯一能走下去的路他和哈維都是使用被詛咒的七彩尾羽強行晉升聖域的僞劣次品,代價是他們與虛境四層的術力通道完全關閉。簡單來說,就算他們以後術法境界達到傳奇級别,他們也沒法通過虛境共鳴召喚四翼術靈,自然也沒法開啟通往紅寶石山的真理之門。
他們的前路已經斷絕伊古拉也以為自己隻能止步聖域,事實上對于數個月前還在碎湖監獄接受改造的死刑犯來說,這已經是無法想象的成就了。哪怕在入獄之前,伊古拉也沒奢望過自己能成為聖域術師。
然而他是欺詐師,貪婪的欺詐師,欲求不滿的欺詐師,永不滿足的欺詐師。
在幽魂傳承出現後,伊古拉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哪怕他仍然不能突破傳奇,但憑借幽魂傳承,他肯定也能擁有傳奇戰力!
伊古拉跟哈維不一樣。
他隻是有些心靈派系天賦的天才,而哈維是死靈派系的怪物。
在碎湖監獄的時候,哈維可能隻是一個小有天賦的死靈術師,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或許是從虛境的最深處,或許是從内心的最暗處,挖掘出令他完全蛻變的寶藏。天賦已經無法形容他的潛力,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他徹頭徹尾變成哈根達斯的門下走狗——他已經不是人了。
如果哈維找到方法越過詛咒晉升傳奇,伊古拉也不會太驚訝就算哈維被困在聖域,但等他解鎖‘皿月屍王’這個兵種,自然也會擁有傳奇戰力,根本不是欺詐師所能媲美。
伊古拉跟亞修也不一樣。
或者說,亞修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伊古拉早就意識到,那個看起來有點憨的傻子,遲早會走上術師的巅峰,甚至,紅寶石山也未必是他的終點。
那他自己呢?
伊古拉沒有亞修的秘密,也沒有哈維的潛力。他唯一擅長的,就是抓住機會。
而幽魂傳承,恰好是他最好的機會先不提心靈派系與靈魂派系本就相近,更重要是,伊古拉在福音的時候,還得到了貝爾戴特的支配派系傳承!
而支配派系,本就是人類術師因為無法覺醒精靈的靈魂派系,而模仿創造的二級術法!不過,雖然說是二級術法,但支配派系經過發展後已經不遜色于心靈派系和靈魂派系,就像所有體術派系都起源拳爪派系,然而拳爪派系的強度現在隻能排到第二梯度。
同時精通心靈和支配的伊古拉,在幽魂傳承裡簡直是如魚得水。
他數天就勢如破竹闖到三十關後面,然後不停刷「返魂還童的機會」,利用所有機會提高自己的靈魂天賦。
欺詐師可沒自大到覺得自己進度最快,這世上的心靈術師可太多了,更别提還有靈魂術師一安楠的母親琴娜就是靈魂聖域!
他終究隻是一個偷渡的心靈術師。
實力,天賦,經驗,他各方面都比不上真正的心靈聖域。
而這場幽魂傳承是面向所有聖域的試煉,勝利者隻有一人,他沒能獲勝簡直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