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新的栖身之所
林郎也想不到,齊美佑與尹安娜的對話,鹿雨純居然聽到了。人在生命垂危之際,會出現所謂回光返照,因此那一刻,她反而清醒起來。
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的生命,原來竟如此脆弱和渺小。根本無須扔她出洞,隻要林郎保持沉默和漠視,她就必定會自然消逝。
也是在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的倨傲,是多麼的幼稚。而她的矜持,在别人眼裡,不過是一個笑話。
“我好餓……”當她吐出這三個字時,眼淚也如噴泉般湧出,但她必須繼續說下去,“我想吃東西……我不想死……”
再堅固的堤壩,一旦出現豁口,也就很容易被沖垮。她不想死,就是一個天大的豁口。
當林郎将奶酪湊到她唇邊時,她說出“你喂我”已不足為奇。與生命相比,還有什麼值得矜持的?
随着已融化的奶酪入腹,一股暖流從胃裡湧出,鹿雨純的生命值也在飙升,終于從鬼門關上拉了回來。
“嘟嘟嘟……”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韓欣怡的監測器,也發出警報聲。她的情況與鹿雨純恰好相反,不是發燒而是發冷。
不僅韓欣怡,柳娅熙與齊美佑,也在一個勁地發抖。
轉移她們之前,林郎已将電熱毯,鋪在這凹窩地上。可電熱毯電池已耗盡電能,隻能起到防水布的作用。
洞穴滲水也很厲害,雨水沿着樹根滲透下來,滴滴答答地滴下來。
隻有林郎身上,披着一件簡易雨衣,那是尹安娜将分隔袋,綁到一塊而成。至于其他女子,顯然不是她關心的對象。
林郎請尹安娜摟住鹿雨純,坐在筏子中間。他将其餘三女,也一一拖上筏子,背靠安娜而躺。
他扯起電熱毯,綁到筏子上方的樹根上。然後,他也擠到筏子中間,與安娜背靠背而坐,左右摟抱着韓欣怡和鹿雨純。
六人緊緊擠在小筏子上,相互以體溫取暖,這也令林郎感到非常溫馨。韓欣怡與鹿雨純,一直緊緊地摟着他,很明顯是害怕他離開。
“林郎,你睡吧,我來看着。”尹安娜柔聲道。
“好。”林郎放心地合上眼皮,坐着睡着了。
尹安娜是不能睡,但出乎意料地,其他四女也沒睡。五個女人都在思考人生,都在想着如何活下去。
剛剛的經曆,不僅令鹿雨純驚悸未定,韓欣怡同樣心有餘悸。假若鹿雨純真被抛棄,第二個就輪到她了。
齊美佑與柳娅熙,同樣是憂心忡忡。她倆狀态要比韓鹿兩女好,但她們之間的差别,也就是滿月嬰兒與初生兒。
她倆不約而同地想到一點,那就是到無可奈何之時,林郎也隻能舍棄她們四女,隻帶尹安娜離開。
尹安娜聽着她們的呼吸聲,也知道她們都沒睡,不過她已無興趣幹涉。在生死關頭,人總難免自私,何況她也是女人,更無理由為四女獻身。
雨一直下到天亮,除了他們栖身的凹窩,洞穴已大半被淹沒。
林郎自然醒來且神清氣爽,他甚至感到,這是自己有生以來,睡得最香最甜的一覺。懷抱中的兩女,也早已睡着,卻依然眉頭緊鎖。
他看着懷中的軟玉溫香,終于回到現實來。他不是在發夢,确實在左擁右抱,可他能長久保住她們嗎?
林郎小心地挪動身體,想要放下兩女起身,卻被尹安娜立馬勸止。她要他為大家着想,務必等積水退去再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