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傅平安第一次單獨行動,之前來過東島市掃雪,記住了一家網吧的位置,他朝記憶中的方向走去,卻發現羅瑾一直在自己前面,生怕羅瑾一回頭看見自己,被懷疑為跟蹤就不好了,于是停下了原地站了一會兒在繼續前進。
在網吧裡,傅平安如同回到了心靈家園,他先上QQ查閱留言,卻很失望的發現基本上沒人給他留話,高中的同學群也冷清的如同墓園,他隻好幹正事,幫熊司令查資料,查着查着就入迷了,沉浸在網絡世界中不可自拔,還打了一會遊戲,回味了一番學生時代的幸福,不經意間看了下屏幕右下角才猛醒過來,自己現在是個兵,時間不屬于自己。
傅平安慌忙下機,結了賬往外走,剛出網吧就看到一個熟悉的颀長身影,又遇到羅瑾了,這大概就是緣分吧,他再次敬禮,這回羅瑾沒有無視他,而是停下來問道:“你是哪個連的?”
“報告,我是警通連公務班的,我叫傅平安。”傅平安有些小激動,羅瑾的聲音很好聽,普通話不帶任何口音,就是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羅瑾看了看傅平安,沒有對這個名字做出任何表示,大概她對新兵連的兵王不感興趣吧,或者根本就沒聽說過傅平安,畢竟人家是幹部,還是女幹部。
“别跟着我。”羅瑾冷冰冰撂下一句,傅平安當場臉就紅了,他無從解釋,對方也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昂然去了,如同驕傲的長頸鹿。
傅平安想了一下,羅瑾應該不是無緣無故這樣敏感,想必是有些人如同牛皮糖一樣糾纏不休,把她搞毛了,自己純屬躺槍,以後有機會再解釋吧。
回到将軍府的時候,田阿姨已經在家了,把傅平安一通罵,質問他為什麼偷偷跑出去,把老司令一個人放在家裡。
“出了事怎麼辦,身邊連個人都沒有!你擔當得起麼!”田阿姨罵人聲色俱厲,是一種類似初中教導主任諄諄教誨的方式,傅平安從小就經常挨罵,在學校挨老師罵,在家挨傅冬梅罵,在新兵連更是罵慣了的,挨罵的時候挺直腰杆,不做辯解,心裡根本無所謂,挨罵總比在操場上跑圈強。
田阿姨罵完之後,傅平安才向熊司令報告上網查到的成果,他把那三把日本刀的來曆查了一下,其中一把的名字叫做興亞一心,是1939年占據東北的日本南滿鐵道株式會社用東北當地的鋼鐵冶煉打造的軍刀,稱之為滿鐵刀,比日本本土生産的軍刀更加優良,還有一把是三二式騎兵刀,解放軍的65騎兵刀就借鑒于此,屬于大路貨沒什麼好說的,第三把看刀緒是将軍配刀,當年很多侵略者高級軍官使用家傳的古刀條配上軍刀裝使用,這種古刀堪稱文物,拿到日本能賣出天價。
熊司令很高興,他收藏多年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隻知道軍刀馬刀的區别,勤務兵上個網就說的一套套的,看來這個“網”還真是好東西。
“家裡能上網不?叫後勤部給我拉網線,買電腦。”熊司令說,“我要學電腦,學那個什麼什麼五筆字型,寫回憶錄,學劇本。”
傅平安高興地笑了,老司令的電腦,還不是歸自己使用。
……
晚上,傅平安回到宿舍休息,公務班的宿舍很寬敞,四人間,隻睡三個人,除了班長程國才,還有一個叫龔晨的兵,是跟參謀長的公務員。
龔晨是個性格外向大大咧咧的兵,傅平安覺得他比班長更好相處一下,班長這個人太四平八穩了,不像是兄弟,倒像是家長。
熄燈号還沒吹,程國才抱着輔導書苦讀,他今年打算考軍校,考上軍校就能提幹,扛上軍官肩章,這也是大多數士兵的理想,但不包括龔晨。
“我放棄自己了,當個兵就很好,又不耽誤我泡軍花。”龔晨躺在床上神氣活現。
“你說,守備區第一軍花是誰?”傅平安故意問他。
“你要是唠這個,我可就不困了。”龔晨說,“你先說你的答案。”
“還用說,當然是通訊連的羅瑾。”傅平安說。
“非也非也,羅瑾是不錯,但太高冷了,和你我注定無緣,别說你我,就是守備區這幫光棍軍官也都沒戲,人家就是來基層鍍金的,用不了多久就調軍區去,不信咱們打賭。”
“我信,她伯父不是将軍麼,當然有這個資源,怎麼跑題啦,你的軍花是誰?”
“要我說,通訊連的劉小娜才是第一美女。”龔晨浮想聯翩,“是和你一年的兵,十八歲的小列兵,那叫一個清純甜美,聽說她家裡是做生意的,嬌生慣養,父母特意把女兒送到部隊鍛煉的,兩年兵服役完了就走,人家不稀罕提幹什麼的,這才是咱們兄弟的菜,羅瑾的伯父叫羅克功,是大軍區副司令,實權派,所以啊,咱們看看就好,别走心。”
傅平安腦子檢索不出劉小娜這個名字,新兵連也沒有女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