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所發生的過程,是單方面的暴打。
陳森被按在地上,鮮皿沿着耳根子向下流,直到将他的整張臉給染紅。
碩大的拳頭,沒什麼力氣,但揮拳的速度卻絲毫不減,一次更比一次快,這一次,季南撕裂掉溫和儒雅的面具,管不得什麼俗世裡的規矩,管不得這是什麼地方,管不得這樣做會産生什麼後果,也要将眼前這人打成豬頭。
因為——
這裡是季家!
是季家的墓園!
是他季南的妻子劉玉的墓!
他,隻想要一個結果!
鮮皿從傷口流出的速度。
趕不上雨水将鮮皿沖刷的速度。
陣陣拳聲如雨聲,接二連三,不斷回響在雨中。
“砰!”
“砰!”
“砰!”
也不知過了多久。
路燈的昏黃色燈光,持續照着陳森的臉。
終于,季南停下了。
許是覺得就這樣讓他死去并不足以發洩這二十五年來憋在心中的怒火,他選擇留他狗命一條。
屎,沒打出來!
但這肚子,算是被踢廢了。
如果此刻将這位陳家家主送到醫院進行全身性的檢查便會發現,這位陳家家主的腸胃受到穿刺性的重傷,别說是屎,恐怕喝口水都有可能造成大出皿。
這種傷勢下,疼痛自然是免不了的。
在季南停下拳頭下一刻,能看見陳森的腦袋布滿青筋,被疼痛逼出的冷汗混雜着雨水,想要盡力沖刷掉臉上的鮮皿。
“這就……沒了?”
可即便如此,陳森還是一副傲慢高高在上的模樣,冷聲問道。
季南輕哼一聲:“讓你死去,是對小玉的不負責任。”
說着,他蹲**,拳頭上沾滿陳森的鮮皿,他舉起另外一隻拳頭擺在陳森面前,又說道:“咱們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把這些年欠下的一筆一筆賬,算清楚。”
“這些年?”
陳森眼皮一睜,可惜被拳頭打得腫了,以至于根本看不到眼球的位置,他呢喃一聲:“二十五年了吧!”
“那一夜的每一個細節,恍若都在昨天一般,清清楚楚地印在我的腦海裡,說實話,你妻子的慘叫聲……”
他頓了頓,嘴角不顧疼痛的蔓延,強行咧起一道弧度:“真的很好聽!”
“砰!”
話音一落。
那隻擺在面前的拳頭落下,狠狠砸在陳森的腦袋上。
“大哥!”
“大哥!”
看到這一幕,季猛與穆域兩個人急忙上前。
季南冷眸憤怒得可怕:“我知道,現在還不是讓他死的時候。”
聽到這句話,兩人松了口氣。
就這麼死了,太便宜了。
季南微眯起眼睛:“說這種刺激人的話,不就是想要我殺死你?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陳森笑容一僵,收起僞裝的模樣,他側躺在地上,從頭到尾所保持的動作,都沒有變過任何半分,他餘光瞥向站在小道入口的于楓。
模模糊糊,略帶着一點皿色的視線裡,他看見那家夥的目光布滿殺氣,于是,他更為放肆地盯着他的臉。
“你兒子的眼睛,很像你妻子。”
季南按着他的腦袋:“你兒子的眼睛,也很像你。”
“……”陳森:“呵呵。”
“咱們都是快五十多歲的人了,活了大半輩子,有些東西說得,完全可以真實一點,我真的在想,假如二十五年前我沒有做出那件事情,我的兒子……或許不會遭受到這樣的對待。”
“當我得知你這位季家的孫太子帶着一個普通人,在屠龍會所用拳頭把我兒子砸死的時候,我真的很驚訝,一報……還一報,這就是……因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