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生辰在臘月初。
入冬後,已經飄飄灑灑的落了幾場雪。昨兒夜裡又落了一場雪,整個京城銀裝素裹,滿地銀雪。
冬月二十九的夜裡,雲绾甯踩着積雪進了聽竹院。
圓寶的存在,墨晔早已習慣,王府下人也早已将他當成了小公子。
娘倆披着鬥篷,剛進聽竹院丫鬟便上前接過鬥篷。
雲绾甯半蹲在圓寶身前,輕輕撣落了他肩頭的雪花。
寒風輕拂,屋檐下的燈籠輕輕搖曳,碎了一地的光影。
她周身披着昏黃的燈影,周身都鍍滿了溫柔的氣息。墨晔放下手中的曆史書……雲绾甯隻給了他三兩頁,關于神機營的資料。
他自個兒整理了一下,手劄便有厚厚的一摞子。
這會子抱在懷中,的确像是一本厚厚的書。
“去玩吧。”
見如玉走近,雲绾甯輕輕拍了拍圓寶的肩膀,“雪天路滑,外面天黑,當心。”
“知道了,娘親。”
圓寶乖巧的應下。
如玉上前牽過他的手,兩人出去玩雪了。
房裡生了一盆火,盆裡燃的是銀霜炭,沒有半點煙塵灰塵。
聽着圓寶開心的在院子裡玩雪的聲音,雲绾甯眉宇間籠罩着一層淡淡的擔憂,正要開口卻聽墨晔說道,“杵着做什麼?擋了本王的光。”
“我在門口,怎麼就擋了你的光了?”
雲绾甯這才走近,看着他手邊還有一盞燈,不由嗤笑,“我竟不知,王爺居然是睜眼瞎?”
“這麼亮的燈,怎麼就看不見了?”
“你是來與本王吵嘴的?”
墨晔眼皮子也沒擡,但語氣帶着幾分微涼。
雲绾甯沒答話,隻聽到外面圓寶笑嘻嘻的聲音,又忍不住往門口走了幾步。
養兒方知父母恩。
為人母,才能體會這種心情。
兒子就是她的一切。
“進進出出做什麼?如玉與如墨兩個大男人,若是還看不好圓寶,本王養着這兩個廢物做什麼?”
門外,廢物一号與廢物二号面面相觑。
主子,您好歹小點聲,咱們能聽到好嗎?
如玉翻了個白眼,“我們倆如今在主子面前,都成了廢物了。”
“主子說的是你,不是我。”
如墨捏了一個雪團遞給圓寶,伸手一指如玉的腦門兒,“對準了沖那裡打!”
圓寶機靈,下手奇準。
一個雪團子扔過去,如玉腦門兒一涼,也顧不得像個怨婦似的埋怨自家主子了,兩人一娃又開始打雪仗。
“外面太冷了,我怕圓寶凍着。”
雲绾甯躊躇着,在墨晔對面坐下。
房裡溫暖如春。
墨晔這才擡眼,掃了她一眼,“婦人之仁!”
“你一日不損我要死是嗎?”
雲绾甯沒好氣的回瞪了他一眼,“圓寶不是你兒子,你自然不會擔心熱着凍着的,說什麼風涼話呢?”
見她生氣,墨晔難得的沒有與她一般見識。
隻緩緩放下手劄,“圓寶不是本王的兒子?”
也沒等雲绾甯回答。
他自顧自的解釋,“圓寶是個男孩,不是姑娘,不該放在房裡嬌養。”
“外面雖冷,可玩鬧起來一會兒便熱乎了。有如墨與如玉在,也不必擔心他滑倒摔倒,就該讓他出去鍛煉。”
再說了,他對圓寶的态度,王府誰人不知?